韩之裴叽里呱啦讲了一堆高中往事。
向穗了了听了几句。
但他实在太啰嗦了,向穗捂耳拎着包,站了起来,作势要离开包厢。
之前受伤的那只胳膊却被一只手掌使劲捏握,她被拽坐回位上,脸上仅存的笑容也消逝不见。
她有些生气:“韩先生,第一次见面,请你注意分寸。”
韩之裴仍抓着她的胳膊不撒手。
向穗从包里拿出手机,解锁,当着他的面摁下110三个数字,举着屏幕给他看,“松开?”
韩之裴一点一点松开她的手臂,摊开手心,耸了耸肩,看她的眼神添了些有趣的意味,“你一直都这么无畏?我是个男人,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不怕发生点什么意外?”
“有病。”向穗低咒一声,忽略韩之裴的凝视,从另一个方向直接离开包厢。
刚出酒店。
向穗就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从对面酒店的旋转门出来。
他一只手臂撑着玻璃墙,面对墙体而站,一只手扯开领带勒在手心。
似乎仍不畅气,他又解开衬衫领口的两节纽扣,头抵着玻璃墙,腰背微屈,看上去喝了好多的酒。
虽没走近他,向穗的鼻尖却涌入一阵浓郁到呛喉的酒味。
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可她没哭,明明才三天没见而已,却露出久未蒙面而欣喜的笑容。
他看起来好累。
一个人撑起一个家,他承受了多少压力才会喝这么多酒。
好想抱抱他。
不知怎的,向穗不受控地走到对面。
玻璃窗中,两人的身影叠在一块。
他只能看见自己的脸。
而向穗却清楚看到他的背影。
这时,一个男人抚上他的背,在他的耳畔不知道说了什么。
向穗听不到,也不想听清。
一定是让她走。
可她偏赖着不走。
那个男人走了过来,她就盯着沈怀若的背影,在心里默念道:我不走我不走……
以至于她空耳,全然没听到那个男人在说什么。
向穗只注意到没人扶着沈怀若,他快要跌倒了。
她上前,眼疾手快地抱住他的腰,闻到他外套上久违的香气,眼泪没出息地落下,她哽咽:“我好想你。”
“你想不想我啊?”她学着他的口吻,“你抱抱我,好不好?”
“松开。”沈怀若绝情地推开了她,语气尽可能决绝,“我不想你,也不想抱你,你走。”
他早就看到了她,但为了不引人注目,硬撑着没和她对视一眼。
向穗不走,拉着他的衣袖,哭得令人心疼:“你骗人……你说的那些我不信,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没有你,我过得一点儿也不开心,我喜……”我喜欢你。
沈怀若一手抱着她的腰,一手捂住她的口,轻求:“别说那几个字。”
他松开:“你走吧。”
说完,他转身离开。
向穗绕过他,堵住车门,拦住他上车,越说越没劲:“你说!你从没喜欢过我,你追我只是因为你一时兴起,我不过是你消遣的一个乐子,只要你说出来,我以后就不会来打扰你。”
你有本事就再狠心点。
你有本事就来欺负我。
为什么都要结束了,你还是只选择伤害你自己,怎么那么没骨气。
她泪眼婆娑地盯着他。
他却不敢看她的眼睛。
下一秒,他把她圈在怀里,下巴抵着她的额头,闭上了眼。
她只听到他倾吐一句:“困了。”
废!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明明下定决心要用一个月的时间干出一番成绩向股东会那群老古董证明,他不需要攀龙附凤也能助沈氏度过股票下跌的危机。
明明在被韩之裴那个小人威胁之后,他被揍到腰伤复发也没关系。
可他不想看到向穗的身上带伤,他连夜和向穗断绝来往,也忍着想念不去找她,为的就是护她周全。怎么再次遇到她,他非但狠不下心,仍无可救药地瘫附她。
程唯不能擅自作主赶走向穗,只能开车将他俩送回老宅。
却从后视镜中看到,沈怀若的头贴靠向穗的肩头,双臂环住她的腰,时不时睁眼。
其实他没醉,也不困,就是想和向穗待在一块儿。
短暂的相伴让他忘了这些天的苦闷。
他拙劣的演技逗笑了程唯。
向穗不解:“笑什么?”
程唯摇头:“快到了。”
向穗只觉得他眼熟,又想到民事起诉状的名字,试探:“你是不是叫,程唯?”
“是的向小姐。”程唯开了句玩笑,“听说,你是我的远房表妹?”
向穗:……不必这样直白。
她扯唇笑了起来,抬手摸着沈怀若滚烫的脸颊,就像摸她床头的玩偶,东一下,西一下,脑中却一闪而过一道骑士的身影。
眼前开车的那个程唯,和那天在新辰街的摄影师长得一模一样。
她下意识地捂住嘴。
就这样惊了一路。
沈怀若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