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冬之月第十五日。
宾客云集员峤山,齐贺高辛大王姬的回归大典。
小夭近几日被繁文缛节“磋磨”得心觉了无生趣,阿念怕她紧张,在仪式前特意去看望了她。
小夭看见念柳,像看见夜里的星:“阿念,快快快,帮我吃几块糕点!”
念柳接过糕点,一时摸不着头脑。
“吃来做什么?”
小夭悠长而无奈叹息:“还不是那臭玱玹,硬叫蓐收管我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她转了转还未穿适应的礼裙袍,“你看,我穿上礼袍哪还有心情吃东西?”
念柳放下糕点盘,打趣她:“听话可不是你的风格啊!若吃不下就饿了再吃嘛,不吃玱玹还能怪你不成?”
“怪倒不至于,但他恐怕要念死我!”
“原来这世上也有你怕的人啊。”
“当然!玱玹可是我最重要的人。”
念柳撇嘴,故作不满:“那我和父王算什么?”
小夭笑嘻嘻用肩膀贴贴念柳:“好嘛好嘛,我说错了,你们在我心中都一样重要!”
一旁为她妆发的侍女舞盎连忙来拉她:“大王姬别乱动,可别将发饰弄乱了。”
“哦。”小夭无奈吹了吹额发,可惜额发早已装扮妥帖,丝毫不受风动。
迫于大典压力,小夭只得再次端坐。
念柳觉得小夭可爱到好笑,忙伸手去拿糕点吃作掩。
小夭见念柳真实诚吃了好几块糕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不知道怎么说,索性只是静静看着她。
舞盎边为她梳妆最后一步,边偷笑道:“大王姬如此看二王姬,一如玱玹王子看大王姬!”
念柳与小夭都被舞盎所言给吸引了。
深知结局的念柳心下连忙道:别别别,我喜欢男子。
小夭倒是有兴趣:“此话怎讲?”
舞盎终于将小夭打扮完毕,满意端详着眼前风华耀眼的女子道:“大王姬与二王姬不是亲手足却胜似亲手足,大王姬您也哪像谣传里传言的那样,是赤……”
“舞盎!”另一名侍女仙贝猛地打断她。
舞盎这才意识到自己差点闯了大祸,连忙脸色惨白跪拜在地,“奴婢失礼,还请王姬责罚!”
正是时,蓐收的催询从殿外传来,“吉辰就要到了,好了没有?”
兀然闻声,舞盎、仙贝及殿内跪下的侍女们不禁跟着吓了一跳。
小夭扶起舞盎:“还不快回答?”
舞盎恍历大劫,呆愣不知作何答。
小夭淡淡对众人道:“大典还未开始呢,你们提前跪我做什么?没听见蓐收大人的话?吉辰再不来可要过了哦。”
一旁仙贝赶忙提醒,“舞盎?舞盎!愣着做什么?快去回蓐收大人话。”
“大王姬?”蓐收声又传。
“快了,快了!大王姬马上好!”念柳反应最快,替小夭答了。
她笑吟吟按住小夭的双肩,祝福她:“小夭,别害怕!今日你将会是高辛最尊贵、最漂亮的王姬!”
小夭被温暖到了,她从容微笑:“你们各个都觉得我紧张,事实上啊,你们各个都比我更紧张。”
念柳对她做了个鬼脸,又随手拿了块糕点,居功玩笑道:“糕点我可帮你吃了不少啊,大典后父王给你的封赏可别忘了分我一半!”
“嘿你……”
小夭作势要收拾她,小丫头却跟脚下生风似的溜烟儿逃了。
“真属兔的吧。嘴旁儿还沾着点心渣呢!”
小夭乐呵摇头,任由侍女们花蝴蝶围圈般对她整身打扮再谨慎确认一遭。
*
吉辰到。
在祭司礼官推动拜祭前奏后,小夭在众目睽睽中优雅现身。
绚烂阳光下,钟鸣威严隆重,少女款款登场。
她肌肤胜雪,容貌胜月,额间一朵绯红桃花印若锦上添花,彰显世间绝色。
小夭的新礼服不及旧礼服庄重,没有繁美复杂的绣花,也没有过于浓艳的配色。
高辛尚白,礼裙以素白云纹绸缎以制,礼袍细染麴尘,绣上的雅纹亦是素净大方木樨花,无论白与青,都是小夭喜欢的颜色,再配以碧玉环佩,比第一套甚为高雅端庄,亦是衬托小夭清冷出尘。又因高辛四季如春,月入仲冬仍叫宾客深觉身陷初春,高洁素雅打扮的小夭像九霄云外于春景繁华时游赏人间的翩然仙子,顾盼遗光彩,长啸气若兰。
轻颦浅笑,秀婉脱俗的小夭,念柳看了都忍不住双眼放光。
静安王妃偷偷捏了把念柳的手,眼里是关切与担心,念柳倒成安抚的那位,悄悄用法术对她传音:“娘,我对姐姐好点,父王也会对你再好点的!”
念柳神色是从未有过的沉稳娴静,王妃听罢感动不已,也终是彻底放下了心。
……
祭祀大典毕,高辛真正意义上迎回大王姬高辛玖瑶。
小夭累极,由高辛王准许,她自由推去漪清园的典后晚宴。
晚宴上,念柳作为高辛王姬之一自然要行主人待客之道。
念柳与玱玹在众年轻人中欢笑,倏尔见馨悦携意映欣喜朝他们走来,念柳感觉不妙,想偷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