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前夕。
高辛王赐殿小夭为明瑟殿,高辛大王姬回归高辛的消息不胫而走。
念柳在小宫宴上公开欢迎小夭回归,并为小夭献上精细准备的礼物,表示以后谁敢欺负小夭,她定会加倍奉还。
小夭开怀接受,高辛王慈爱看二人,玱玹等人亦面容挂笑,由衷欣慰,场面其乐融融。
宴下,高辛王不动声色玱玹等人确认高辛忆确为本人,静安王妃担忧守了念柳几日,见其无他闹意,才见放心。
尔后,众人对念柳的注意力完全分散于不日之后的要举办的大王姬回归宴。
*
孟冬月中。
小夭重拾药技,每日不是躲在朝晖殿读阅医书便是窝在其殿钻研医术,几乎足不出户。
某日玱玹实在憋不住,撺掇念柳常去闹她,念柳悄悄摸摸进朝晖殿,对要一同进去的高辛王做了噤声手势。高辛王愣了片刻,笑吟吟寻了借口退出去,叫她们姐妹二人有相伴空间。
念柳蹑手蹑脚绕后而行,一向机敏的小夭迅速将手中宝镜藏回袖中。
小夭似有羞涩又以窘迫:“阿念,你怎么来了?”
念柳笑嘻嘻走过去,指了指她袖中掩藏之物,“你手里拿的何宝贝?”
小夭:“狌狌镜。”
“‘大荒内有异兽狌狌,知往而不知未’,它们能窥视过往之事却不能预测未来之事。还有一说,用狌狌兽精魂铸造的镜子有存储过往日常的事,喏,就是这面镜子!”
念柳记忆被唤醒,对了!原著小夭就是用这面镜子记录了相柳许多过往瞬间!
许是念柳直勾勾的眼神过于恳切,叫小夭犹豫起来。
“你想要这面镜子吗?”
念柳赶紧摆手:“不不不。”
拒绝完,下一秒她又忽然点了点头。
既然狌狌镜可存储画面,那就是说,相柳那些偷偷为小夭所做之事就能真相大白!
小夭被她逗笑,“我有时候还真摸不透你的想法了。”
念柳做了个鬼脸挨着她坐下,认真问:“如果我想要这面镜子,你会送给我吗?”
“你还真愈发对我不客气!”小夭笑呵呵忍不住上手掐了她的脸颊一把,尔后她主动将镜面翻出,镜面上立即出现眦目敛眉的相柳,那张俊美异常的脸庞上出现了好几只用碳枝画的眼睛,乌黑碳迹与白肤胜雪的肌肤鲜明映衬,又突兀又好笑。
怪不得小夭会主动拿出狌狌镜记录,被气到不行却只能无奈吃瘪的相柳大人真是超可爱。
念柳不由哈哈大笑,指着镜子道:“要是相柳知道你将他如此糗样完整记录下来,定又要咬人!”
“还有吗还有吗?我还要看!笑死我了!”
小夭摊手,双手往后撑,“就只有这个,可不敢再有了。”
“那还真是可惜!”
小夭用指头弹了念柳额头一下,“没良心。”
念柳捂额头,瞪目不满:“我哪里没良心了?你倒是给我说道说道。”
“我看啊,你与相柳最大交情,他不把你吃了,倒可能将我吃了!”
“才不是!”
后面还有句话念柳没说出来:你可是女主耶!相柳唯一的爱人。
念柳将小夭裙摆上的狌狌镜拿起来,每重复一遍相柳的反差都忍不住嘴角上扬。
小夭冷不丁凑上来:“好笑吗?”
“嗯。”
“好看吗?”
“嗯。”
小夭坏笑了一下,低问:“真这么喜欢?”
“嗯。”
“……嗯?”
念柳马上否决,把那镜子塞回给她:“我没喜欢他!我就是看看!你别胡说!”
小夭挤眉弄眼捉弄道:“我可没说是谁啊!我问的是狌狌镜!”
念柳感觉自己手忙脚乱的,她蹭得站起来:“我、我说的也正是狌狌镜!我说的是物件,可没说是那个大魔头九命相柳!”
“哦~”小夭意味深长感叹一句,倒叫念柳自觉自己正愈抹愈黑的赶脚。
“走了!”念柳脸涨红,慌也似的落荒而逃。
*
孟冬之月月末,小夭新衣赶制出来,白裙红袍,小夭虽未上妆打扮,试衣出场却惊为天人。
小夭问在场作陪的两个年轻人:“如何?”
念柳与蓐收两相对视,齐声道:“美!”
高辛王却摇摇头,表情怪异:“衣服不好,得重做。”
小夭悄悄松了一口气,“甚好!”
退场时她扒着蓐收肩膀,“新衣服做宽些。”
蓐收悄然避开小夭搭肩之手,恭敬应好。
仲冬月第十四日,五神山之一的瀛洲已住满来自各地的宾客。
清早开始,看过小夭后,念柳就与玱玹一道去拜访故友。
因赤水氏的住处与涂山氏的住处极近,玱玹便去了璟的住处,亦一如玱玹所料,丰隆、馨悦果真都在璟的花厅内。除去他们兄妹二人,意映,璟的哥哥涂山篌也在。
念柳躲在玱玹身后,朝涂山篌望去,他长得与涂山璟有五分相似,隔着防风意映与璟相照,一人冬阳傲梅,一人竹兰君子,倒成涂山家截然不同的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