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逢他来,钟念柳正趴在窗台看书。
经过山林决斗事件,更加坚定念柳要透析局面的打算,她穿进书中的大目标是扭转相柳结局,但她依旧没有忘记要周全自己,让自己好好活,怎样称心如意怎样来。
为更好融入这个世界并生存下去,为相柳,更为她自己,念柳宅在屋内的时间不是在翻阅当局书籍,便是在练习原主的法术——她从来不打没有准备的仗。
有空就看书习武,有空就看书习武,偶有空暇从书中抬头,或是习法疲倦瘫在床上望顶檐时,念柳忽然觉得自己要是高考有这般努力用功,清华北大未必得不到她。
恳切努力定有回报。
当九命相柳再次寻她时,钟念柳的法术已然精进到可以开水拨风,而对本世界的局面发展、其中脉络牵扯以及高辛忆本人社会关系、生活脾性她都事无巨细摸清楚,也算偿还当时看书只看感情线不看故事信息线的“债务”了。
“想不到你如此好学。”
低沉声线就像一瓣晶亮雪花,落在念柳耳廓,酥麻冰凉。
她猛地抬头,书沿廓上赫然出现的是位白衣男子。
念柳轻唤白衣男子:“九命相柳?”
相柳久久望她:“可有空?”
钟念柳觉得是自己听岔了,“活久见!相柳大人也有主动询问人意见的时候?!”
那相柳眉目一沉,凛冽神色:“看来,近日是我对你太好。”
念柳笑嘻嘻,却也不闭嘴:“相柳大人人美心善,自是对我很好。相柳大人需要我,我自是有空的。你说,咱们去哪里?”
拍马屁很有效,相柳浅浅勾唇:“你来就知道。”
钟念柳自然心知肚明相柳要带她去何方。
她笑而缓语,半晌放下书答应:“行。”
……
登上白雕翱翔云际间,明月已然高升,多日不见,念柳很珍惜与他相处的时间。
相柳回头,浮光圈笼他身廓,人若白月光般可望而不可即。
九命相柳清冷开口:“你很怕我?”
念柳立即摇头。
“那为何每次都坐得这样远?嫌我?”
念柳依旧摇摇头。
她真诚道:“相柳大人很好。”
念柳默默在心里补上一句:如若你不好,我也不至于因为意难平而穿进书中与你邂逅。
相柳浓睫不受抑制微颤,稍后又敛目冷笑掩饰:“……好?”
再抬头,他红眸闪现,眼底皆是狠戾凶恶:“你知道我是怎样之人么你便觉得我好?”
“知道。”念柳璀然一笑,耀若星河:“我一直知道。”
相柳微顿,那嗜血红眸默默如烟散去。
“知道?”他严肃嗤笑:“你知道我是如何将神族磋磨至死么?你知道我是如何取下凡人项上人头的么?……你不会真以为我会信你有预知未来的本事?”
好一派毒舌激将法!
钟念柳丝毫不上当,她有理有据:“素闻九命相柳手段阴毒,可若那些神族奸细不为权势冒犯神农余军,若那些凡人不作奸犯科做尽伤天害理的毒恶事,你又何须将其磋磨至死,或将其降杀开颅?”
“你说你不信我有预知本事,那倘使我说出你会因为军中少饷无法安顿军士而做大荒第一赏金猎手,你该当如何?想必除了你我,谁人都不曾知晓这件事吧?”
相柳静看她,眼若深潭幽然。眼前女子说的话确实不假,他做杀手这事儿,除了他自己,绝对无人知晓。
念柳哪经得住与他久久对望,连忙低头抠手指,却不忘继续小孩子气道:“我不管!你就是很好!”
“超好!最好!天下第一好!”
相柳叫她连串虚浮夸得嘴角微勾,笑过又觉得不妥,低头轻咳一声又瞬间恢复霁月冷漠。
念柳正好捕捉到他那丝低笑,亦心里快活,话也愈发兴奋起来。
她兴冲冲提议,眼里都在冒星光:“相柳,你要不别去当那什么赏金猎手了,来我父王麾下如何?只要我乐意,父王定保你荣华富贵!”
还不等相柳反应,钟念柳又自顾自否定:“不行不行,你已经是洪江将军的军师了,定不会违背主愿,那这样,你来我麾下帮我做事,我荣华富贵一日,便许你荣华富贵一日,如何?”
相柳眉尾轻挑,似有玩味:“凭你?”
钟念柳瞪大眼,圆溜溜杏眸开始积蓄不满。
凭你?这死傲娇绝对是在嘲笑她!
“喂!就算你是九命相柳也不能这样不识好歹吧?!”
九命相柳没有接话,他轻笑,随即潇洒拂袖,又面回明月。
钟念柳没放弃,她追上去,挨坐于他身旁。
相柳斜目见念柳从他身侧探头,清丽少女饶为笑语盈盈:“嘿嘿我说,相柳大人你就从了我吧!我要你做的事可简单了,大抵是闲暇带我看看大荒美景吃吃大荒美食就好!你知道的,高辛民风保守,女子不便随意露面,那些异域美食美景我大多都不曾亲身体验过,此次与哥哥来清水镇也是求了我父王许久才来的……”
相柳依旧不说话,他抿唇假意在看前方风景。
念柳起了打破砂锅问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