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念柳从床上蹿下来,人刚离被而出,她又马上触电般滚回去,几秒后她直接裹被当披风,快活往窗边跑。
打开道窗缝,果真见一小白鸟从外钻进来。
那毛球似乎不满钟念柳让它久等,斜眼随主人般对她以表“嫌弃”。
念柳嘎嘎奸笑,伸出手连摸带薅般为它顺毛:“啊呀呀,好久不见啊!小肥球~”
“啾啾啾!啾啾啾!”
那意思是:你才肥!你才肥!
毛球本想愤懑啄她手,大概因为见着她掌心伤口,竟转喙放过她。
打盹后念柳明显精神许多,她小心翼翼关上窗,又顺手从桌上拿来块精美糕点捧放手心供毛球祖宗品尝。
“说吧说吧。”
“相柳大人今次有何吩咐呢?”
毛球没有见食忘事,它啄向脖下挂链,坠重的是袖珍药瓶。
念柳先前没将注意力放在它上面,她早已习惯毛球先寻小六后寻她。
“怎么?给我的?”
“啾啾。”毛球催促她取下。
看来真是给她的。
钟念柳边取瓶,边为毛球惋惜:“你看看你,哪儿都好,就是不爱说人话。”
“啾啾啾!”
毛球怀疑钟念柳在骂它,但它找不到证据,只能不满抗议。
钟念柳两指捏住鸟喙。
“啾啾……啾……啾!”
“嘘!小心叫海棠听见!”念柳好意提醒。
毛球没好气瞪她,它挣脱出束缚,无字传音从它鸟喙传出,直传入她耳中。
相柳声线微凉:“涂药。”
钟念柳心若风动,她忍不住屏住呼吸聆听后话,然等她耐性侯上半天,却依旧没等来丝毫后续——竟是传音结束。
没了?没话了?
毛球对僵愣原地半天不动的钟念柳摇摇头,心想这神族少女怎么变得不大聪明了。
相柳大人也是……低调得很。
“传音莫非就俩字?”钟念柳又喊毛球再传一次。
毛球翻了个白眼,还真就顺从的再次将相柳传音递予她。
相柳仿若伸过手揽她后颈,贴耳威胁她:“我说,涂药。”
钟念柳忍不住颤抖,掌中药罐失手坠地。
相柳清雪般的气息过于真实,她总觉得一伸手就能触碰到他。
念柳欲要求证,但见那小小白鸟早就趁她不备,叼走搭顶的糕点钻窗溜走了。
“好你个小肥鸟!”钟念柳朝窗口方向张牙舞爪,这小破鸟不说人话也就罢,竟也不办人事,留个悬念就烂尾!
相柳专程驱使毛球给她药也真是稀奇。
念柳拾药,拖曳被褥回床。
药瓶是拧转式的,念柳凝望片刻,将瓶口拧开放下鼻尖。
灵药透着气味她能嗅出几分清香,轩辕玱玹给她的灵药她都是涂一天忘一天,用的药材也是这般透着清香。
对于药膏,念柳当真不懂行,可凭玱玹给的药,也心下知手中膏体绝非一般灵药。
她想起受其重创的玟小六,忍不住轻笑,笑完又有些落寞。
“谢啦,九命相柳。”
*
初春临镇之际,清水镇又迎来位大人物。
某天海棠给她带鲜花饼时,随嘴提了句:“王姬可知?镇上来了位防风氏的小姐。”
“防风氏?”念柳手举狼毫竹笔,刚蘸上的墨未晾干,余墨坠成雨滴,吧嗒一声落在纸上正央的霸气蛇眸中。
念柳啊呀鬼叫,下意识抖落纸片,竟叫纸上来不及干的墨迹往下滑落,英武蛇眸俨然流淌一行由深及浅的黑泪。
忙活一上午的画作被自己临门多手破坏,说不气恼是假的。
“得,白干。”念柳将笔摔下,风吹,画卷悠然飘地。
海棠忙道歉:“王姬恕罪,都是婢多嘴扰了王姬的心绪。”
念柳倒没有怨她的意思,这本就是她自己的过失造成的惨案,她只是气,气自己让画中威武灵蛇狼狈不堪。
“呃呃,好啦!不关你的事啦!”念柳慌忙拍拍她肩膀,末了像是证明真话般,念柳又顺手将她手中的食袋口中拿出一块小巧花饼往嘴里送,同时说道:“镇上来的防风氏不会是防风意映吧?涂山璟的未婚妻?”
海棠瞪大眼,惊道:“王姬神通!竟一下猜中。”
念柳被夸得不好意思,她心里小小嘚瑟起来:当然,我可是全局唯一手握剧本之人!
不知不觉中,防风意映都出场了。
原著中,防风意映出场表面是寻回涂山璟,实则深藏两个目的,其一是打探涂山璟状况及其对涂山篌与她的态度,其二亦是最重要一事——刺杀轩辕玱玹。
“原来剧情已经来到这了。”
钟念柳坐不住了,她招呼海棠:“哥的衣物可缝制好?”
海棠点头,王姬让她为玱玹王子特制的衣物足足准备了整个冬尾。
“回王姬,已经准备妥当。”
念柳将地下画卷拾起,眼睇灵蛇,幽幽道:“你去取予我,今晚前我要把它送给玱玹哥哥。”
……
相柳阔别已久的现身是在几日后夕阳崭露头角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