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杀机绝不等闲,有夺命之意,必得生死相搏!
展昭微微握紧手中的巨阙,眼眸里吞蕴着精光。
他素知自从蒙圣上亲口敕封“御猫”后,锦毛鼠白玉堂便在江湖上公开表示对自己的耿耿不满,他二人其间虽遇过几面,但白玉堂面上都无有好颜色。
幸运的是两人都是成名的豪侠,小隙不转大恨,故还未产生刀剑之危。
可这次明显不同。
这浓烈的杀意令展昭多年来的警觉意识瞬间调动。
他立刻洞悉出白玉堂虽看似悠闲饮酒,豪放不羁,实则全身肌肉紧绷,随时可发动迅雷猛攻之势。
身旁的双侠虽不是等闲之辈,但这股杀机的实质针对的乃是展昭,双侠还以为白玉堂此举不过是“任性之举”,与往常一般。
丁兆兰面露叹色,直摇头,暗道:“这白老五真是...”
而丁兆蕙却是嬉笑不改,自以一切似乎都在他的意料之中,并不觉得惊异。
华亭县这一条松江直似长条白练,蜿蜒奔腾,其宽阔处也大有浩荡之势。
古人言: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这松江的渔夫足有百千,俱分听二家之令,以芦花荡为界,荡南归陷空岛五鼠管辖,荡北便是丁氏双侠统管。
因利益纠葛,两处乃是世交,如今又同位列于“三侠五义”,更是惺惺相惜,倍觉亲厚。
老五锦毛鼠白玉堂在两地之间更是走动平繁,丁氏双侠在府中甚至为其常年留有一间客房,以方便其随时居住。
要说这白玉堂,那可称得上少年华美,器宇不凡,颇好行侠仗义,是个英雄人物,可偏又生性倔强气傲,心胸狭狷,脾气古怪,故亦可算得上一位有名的刺头。
白玉堂不光精习武道,亦懂文墨,且精通机关飞石,可谓全才。
但有一处却与展昭一般,偏偏不会水。
昔时他曾失足落水,正饱饮不下“扑腾扑腾”危在旦夕之时,恰逢丁月华偶然路过,便救起了他。
历来都是英雄救美,这回却是美救英雄。
只这一救不光救了他锦毛鼠白玉堂的命,更令其丢了魂失了心,自此心甘情愿成了丁月华的“跟班”。
所谓一见倾心,此生不换!
真是儿女情软了英雄胆。
当白玉堂知晓丁月华有既定姻缘且对方就是“御猫”展昭时,那一口心头老血差点就没憋住。
他强压住每次遇见展昭都要暴走的冲动,耐着性子一忍再忍。之所以不起冲突,倒不是怕丢了他锦毛鼠的脸面,更多的是顾忌到丁月华的清名。
而此刻,展昭竟都上了丁家的门,他白玉堂要还能忍住,岂不就成了锦怂鼠了,索性拼他一拼。
于是就有了眼前的冲冠一怒为红颜,画影半露斗熊飞!
丁老二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脸上嬉皮笑脸依旧不改,恨不得搬把椅子坐下眯着小酒欣赏这“猫鼠之争”。
丁大爷见势渐渐有些不对,他对这番缘由也是心知肚明,忙招来小厮让去速请小姐丁月华。
白玉堂正时刻眼观四路耳听八方,看到小厮离去,心想:丁月华来了那还得了!
赶紧动手!!
只见他手腕一抖,掌中酒杯嗖地飞出,直冲展昭脸面。
展昭时刻防备着,其眼角向上一斜,两指一伸,酒杯已稳然被夹住。
不容喘息,此同时间,画影剑已到!
寒光森森,一点星辰,冰冷的利剑正迫不及待要吸食展昭喉间的热血。
这一击间不容发,意在毙命,乃是最直接最干脆的杀招。
此时一切很明显并不是平常比斗的范畴。
双侠俱是惊变了脸色,血色尽消,瞬间煞白!
展昭亦是骇然,这白玉堂真下得了手啊。
巨阙横起,挡住咽喉,止住画影剑杀招,接着一脚上踢。
白玉堂抽剑闪过。
展昭随即抬手射出手中夹住的酒杯。
白玉堂退步刚止又紧跟而上,一剑劈开酒杯,洒落的酒水被剑气劈散成雾。
“仓啷!”
巨阙剑出鞘!
“我展某人怕你不成!”
见白玉堂剑剑不留情,展昭也动了真怒!
他迎面逼上。
“铛”得一声,巨阙画影对格而住,彼此争锋。
“喝啊!”展昭手上加力,真气运转,气势如虹!
白玉堂未料展昭会突然发力,一时不慎,被劲气直接冲退。
未有停歇,展昭纵身跟上逼近,把白玉堂一路逼到了外间庭院。
丁氏双侠赶忙去取了兵刃,两人准备一左一右制服白老五。
兄弟二人配合默契,一个眼神,左右分立,寻待机会。
“让开!我的目的只有展昭,不想伤了你们!”
白玉堂发觉了双侠的目的,愤然叱嚷。
“老五,你这是作甚!”
丁兆兰示意二弟停止靠近,用好言劝到,想通过苦口婆心化解这场意外的生死战。
“两位,你们让开吧,展某手中有数。”
展昭知道丁兆兰不过在白费口舌,白玉堂已然疯了,入了魔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