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把人翻了过来。只见这人满脸黄泥,头上已经有好几处淤伤,最严重的一处不仅高高隆起,而且伤口血水涌出,被雨水冲刷染红了大片黄泥,若放任不顾,肯定得让冰雹砸死。
秦暮略施灵力在他周围筑起结界,随后找了一间没人的破房,将他拖了进去。这间房子明明还算崭新,却空无一人,门庭洞开,屋内非常凌乱,像是主人家匆匆离去,留下的残局。
秦暮确认屋内没有人,也暂时没有危险,才敢在晕倒的路人身旁坐下,为他疗伤。路人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秦暮在一旁生了火,火光如她的心事般跳跃着,描摹她的轮廓。
路人翻了个身,坐了起来,警惕地看着她,她无奈地解释:“刚才天上掉冰块,是我救了你,想等你醒来问问你,这是哪里,周围发生了什么?”
路人的脸上黄一块灰一块的,只留两只眼睛滴溜溜转着看她,好一会儿才回答:“不知道,我前两天才进的村,出去找吃的回来遇到了冰雹。”
秦暮知道他没有说实话,但毕竟是陌生人,也不便再逼问了,点点头不再说话。秦暮感觉自己的脑子不太对劲,她除了自己的名字和一些叫不出招式的灵术,竟然什么都想不起来,记忆深处一片混沌。她内心挣扎了片刻,还是下定决心站起来,准备出去走走。
“你,你去哪儿?”路人见她要走,紧张兮兮的。
“既然对这里不清不楚的,当然是出去搞清楚状况啊。怎么,你害怕?”
“我才不怕呢!我,我只是觉得有些古怪。”那人的声音越来越小,“你能想起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吗?”
秦暮摇摇头。
“我也是,而且我试过好几次,都走不出这个村子。”
秦暮收住了往外走的脚步,坐回到路人旁边:“鬼打墙?你就是因为这个害怕?”
“当然不是,这里还有奇怪的东西……我可没说我害怕。”
秦暮觉得好笑,朝他施了个灵术,把他的脸弄干净了,才仔细地打量他。没想到还是个孩子,初显轮廓的脸颊上,还有两坨看起来就软乎乎的奶膘,单眼皮上密密的两层睫毛扇动着,掩饰着慌张。
“原来是个小孩。”
“什么小孩,我今年十六岁了,都可以成亲了!”
“你叫什么?”
“阿七。”
确认一下为好,秦暮隐约觉得自己容易搞错名字: “一二三四五六七?”
阿七点点头。
信息共享后,秦暮发现,她们都还记得关于自己的一些基本情况,并且对常识和灵术有所掌握,但只要一回忆过去,脑子就像坏掉了一样,无法继续。
好不容易等到天亮,秦暮还是决定到周围看看,搞清楚自己到底身在何处。沿着主村道往外走,两旁全是已经坍塌损坏的房屋,但从所剩的建筑中还能隐约看到房屋曾经的气派。颇有格局的庭院,整洁的墙面,锃亮的砖瓦,都诉说着曾经的柴米无忧。然而家具的空缺和残旧提醒秦暮,这里的一切很久之前就被遗弃了。
继续往村外探索,去路被一片海挡住,远远看去,海水有些发灰,毫无生气,映得天色都暗淡许多。
“我借用那边的船试了好几遍,怎么也出不去,船往前划着,总会回到起点。”阿七的声音从身后想起,秦暮才发现他也跟来了。
秦暮还是决定自己再试一次,她的脑海深处有个声音在提醒她,不要随意相信别人。走到浮桥渡口,缆桩上果然拴着几条小船,秦暮跳上其中一条,阿七也跟着跳了上来,见秦暮皱眉,赶紧解释:“万一这一回你顺利离开了呢?我得跟着你。”
秦暮见他满脸写着“别扔下我”,就是要面子地不肯求她,便故意逗他:“不行,带着你船都变沉了,万一就是因为你才走不了呢。要么,你喊我几声姐,卖个萌哄我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