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写了?
夏荷在手炉里又添了炭,我笑道:“才几步路,弄得像进京赶考一样。”
夏荷把手炉塞进我手里:“别说几步路,就是出这个门,进那个门,耳朵都能冻掉,大节下的,主子让奴才们省些心吧。”
进了九洲清晏,乾隆的寝殿叫乐安和,胡世杰穿着厚厚的棉袍子,候在殿外,看见我忙过来见礼,我问道:“李玉呢?”
胡世杰回道:“吴谙达病了,李公公探病去了。”
我见殿门紧闭问:“皇上在里面吗?”
胡世杰道:“万岁爷今儿写了一天的福字,刚刚奴才进去添茶,见他累了,就服侍他歇下了。”
没想到乾隆这么早就歇下了,我看了一眼四喜手里的食盒,熬了一个多时辰,乾隆喝不到,心里实在有些不甘心,可乾隆累了一天,若打扰他休息,又有些于心不忍。
我正踌躇,听里面乾隆的声音:“谁在外面说话,朕怎么像听到令嫔的声音。”乾隆隔着几重门,还能听见我说话,他的耳朵真是好使。
胡世杰忙打开殿门:“是令嫔娘娘向万岁爷请安来了。”
乾隆道:“让她进来吧。”
胡世杰接过四喜手里的食盒,引着我进了乾隆的寝殿,乾隆歪坐在暖炕上,身后披着衣服,发辫盘在腰上。
乾隆伸出手小心地拉着我坐到他身侧,揉搓着我的掌心:“你身子不舒服,天又冷,不待在宫里,还过来给朕请安,瞧瞧手心冻得冰凉。按时服过药了?”
我笑道:“皇上都传旨了,药再苦,臣妾也不敢违抗圣命!”
乾隆道:“朕找了几个太医给你诊治,都说你身子康健的很,怎么竟无缘无故晕倒了?”
我已记不清当时为什么晕倒了,只影绰绰记得纯贵妃的嘴角像是溢出了血,我一向晕血,可是我却不敢在乾隆面前提,怕戮到他的痛处。
胡世杰把食盒放到桌子上,躬身退到一旁。
我起身打开食盒,端出黄龙碗,碗的边缘仍旧有些烫手。
乾隆见了,立时把胳膊伸进袖子里,起身就要下炕,我忙止住:“地下冷,暖身子遇着冷空气,别着凉了,臣妾侍候皇上炕上用膳。”
胡世杰搬过填漆炕桌,安放好碗箸,乾隆命他去膳房,把晚上的菜各样热一些端上来,胡世杰领命退出去。
乾隆示意我坐到他对面,我笑道:“臣妾临来时已先尝了一碗了。”
乾隆笑道:“你的性子朕还不知道,你若为朕准备的东西,朕若吃不到,你是绝不肯先用的,就是昨晚那碗汤,朕也知道你定然舍不得喝。你放心,朕就是怕你拘束,才把胡世杰打发出去,这里只有我们两人,难道你还怕朕不成。”
我听了顿时觉得心里暖暖的,乾隆能对我如此温柔,可为什么大年下的却责了娴贵妃、纯贵妃,又赶走了舒嫔,我默默在乾隆对面坐下,乾隆笑呵呵地给我也盛了一碗汤:“朕还以为年前喝不到你亲手熬的汤了。”端起汤先尝了一口,边喝边赞不绝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