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一面用细齿象牙梳子,梳理着毛皮。
我挥手命秋菊赶紧拿下去,谁知道这只狐狸成没成精。
近些日子总觉得娴妃对我异常冷淡,不如初进宫时热络。若是再让她以为我不喜欢她送的礼物,我怕她会更加误会我,可是让我脖子上趴条狐狸,我又实在没那份胆量。我吩咐秋菊:“找个楠木盒子好好收起来,千万不要让虫子蛀了。”
秋菊一面答应着一面去取了个金丝楠木盒子,把狐狸皮围脖小心放好,看她出去,我揪起的一颗心才放下来。
用过午膳,躺在床上实在无趣,拿起本诗经,刚看了一句‘有杕之杜,生于道左。彼君子兮,噬肯适我?中心好之,曷饮食之?”正在琢磨‘杕’字的意思,书就被夏荷抽走了:“春桃姐姐吩咐,主子只能静养。”
只能静养,这也太静了吧,为了永寿宫安静,四个宫女也分了两班,连着廊下的鹦鹉也半天听不到叫声。
我跟夏荷商量:“太医所说的静养是不许我乱走动,而不是屋子悄无声响,再这么静下去,我都快被闷傻了。”
夏荷道:“太医说,主子病不算重,睡一觉,发些汗就好了。”
这一早一晚,我都换了三套睡衣、三床铺盖了,再发汗,我还得喝几大杯水才能补充够身上流失的水分。
我正郁闷之时,听殿外云歌高声喊道:“皇后娘娘驾到。”
我一翻身坐起来,已来不及更衣,穿着寝衣套上鞋下地,夏荷扯过斗篷披到我身上,刚系好带子,巴朗扶着皇后走进屋,我迎过去蹲身行礼:“臣妾恭迎皇后娘娘,娘娘万安。”皇后快步走过来,扶起我:“快起来,赶快回床上躺着去,小心散了汗。”
皇后一面推着我上了床,一面吩咐和雅把殿门关了。
夏荷给皇后端来洋漆椅子,我见椅子上只搭了条青缎椅袱,叫夏荷椅子上再加个坐褥,另外把椅子挪远些,怕过了病气给皇后。
皇后笑着坐到床边:“平日里花园石凳上也坐过,你身子尚未痊愈,不必为这些小事儿挂心。”她回身从和雅手里接过银盘:“听巴朗说你吃了几副药,烧还未退,本宫就命人剥了些嫩柳皮回来,一会儿叫人用开水泡了当茶喝,本宫小时候发烧,额娘都是用此方子,每次都是喝几碗,烧就退了。”
我伸手去接银盘,夏荷端上茶,忙把茶盏放到床头,把银盘接过去,走出去吩咐冬梅烧水。
我叫夏荷把画好的宫训图取来,请皇后过目。
皇后笑道:“本宫今儿来就是为了此事,听巴朗说你带病赶工画图,你这样不要命,是遵本宫旨意,还是陷本宫于不义。别说这会儿生病,就是你身子好时,闲着无事时,画一笔两笔,一年画完不算短,两年画完不算长,日后切莫再借口画宫训图为名,不爱惜身子了。”
我笑着端起茶盏递到皇后手上:“臣妾打小就爱画画儿,一坐到桌前,铺好纸、拿起笔,诸多烦恼就都抛到脑后了,画多久也不觉得累。”
皇后温柔地笑了笑:“这会儿油嘴,在避暑山庄,皇上命人送来袍子让本宫改,是怎么回事?”
我不好意思笑了笑:“臣妾想给皇上缝件袍子,可是臣妾不会裁剪,剪着剪着就把袍子剪成了马褂,本来臣妾还想再改改,皇上怕连马褂也没得穿,忙叫人送去请皇后放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