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刚刚推我的是个宫女,力气不小,胆子也不小,竟敢在乾隆眼皮底下行凶。入宫来,我从一个杂役宫女一步升到贵人,暗里有多少人不服气?
可是刚刚我被太后抓到,顶多骂几句,不至于有性命之忧,若她被抓住了,不知道又要牵连多少无辜之人。
我忙阻止道:“太后命臣妾禁足,这会儿皇上大张旗鼓捉人,若被太后知道,恐怕臣妾就不是禁足了,皇上,臣妾又没受伤,还是算了吧。”
乾隆看着我,眼中带着淡淡的不忍:“你真是被太后吓怕了。”他吩咐吴书来:“先暗中查办吧。”
李玉撑船,躺在乾隆怀中,身上虽冷,心却暖烘烘的,我伸手抚摸着乾隆棱角分明的嘴唇,一下一下描画他的唇形,他一张口,差点咬到我的手指。
他对我痞痞地笑了一下说:“朕看你还不冷。”
船靠了岸,换了顶轿子,轿子飞快地抬回烟波致爽,乾隆把我轻轻地放在床上,命小巧先给我换了身干衣服,然后备洗澡水,又命李玉去膳房传姜汤,等我洗过澡,喝了姜汤,又神采奕奕的时候,乾隆俯下身,额头贴着我的额头试了试,点了点头:“你这身子骨真是铜筋铁骨做的,趴在冷水里,竟一点事儿也没有,要是换了旁人,早就脱层皮了。”我这哪到哪儿,在现代零下二十多度,还有人冬泳。
乾隆问我:“山庄的船都被朕调到月色江声,你是怎么到的冷香亭?游过去的?”
在水里只蹲了两分钟,我的小命差点儿交待了,我能游到月色江声?
我叹了一口气。
在乾隆的一再追问下,只得老实交待,我是被美女哄上船,骗过去的。
乾隆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你跟了朕这么久,怎么还是那点儿出息,人家两句好话你就能上钩。”
乾隆唤进太监毛球,吩咐毛球道:“你去给朕查查今天还有谁驾船去月色江声?”
毛球去了不久,回来禀报:“回禀万岁爷,奴才已查明,是三小姐?”感叹宫里暗卫无处不在,查案如此神速。
“三小姐?谁家的三小姐?”乾隆问道。
毛球回道:“高斌大人家的三小姐。”
听毛球一说,觉得那少女容貌是有几分与贵妃相似,倒比贵妃更清婉些。
乾隆问道:“三小姐?是不是贵妃打翻茶杯,冒冒失失给朕脱衣服那个,当时朕见她眼生,又不是宫女装扮,想是亲眷,就没责怪她,原来她是贵妃的妹妹?传朕旨意,命人将高三姐逐出避暑山庄,永生不得踏入宫廷半步。”在我面前如此端庄的高三姐,在乾隆面前却莽撞如此,看来乾隆的魅力不是一般的大。
乾隆洗过澡后回到殿上,示意近侍们退下去,只留一盏暗灯,他扯过锦被盖到身上,伸手将我拥进怀里,问道:“你会不会怪朕处罚高三姐太轻了?”帘子没放下来,借着月光,浴后的乾隆脸色更清爽,都说月光下看美人,原来帅哥在月光下,也有一看。
我笑道:“那么美的小姐,臣妾连大声说话都怕惊了她,皇上竟不许她入宫探视姐姐,对她来说是何等的折辱!只是她是八旗秀女,皇上如此处置,会不会误了她选秀?”
其实我也挺坏的,可是贵妃、高恒仿佛两堵墙横亘在我面前,如果高三姐再进宫那我就真是腹背受敌了。
乾隆道:“朕明日就传旨户部取消她的选秀资格。”
我装着叹气道:“可惜了这样一个美人,宫里除了娴妃,再没人及得上她。”其实娴妃长得也不如高三姐。若说宫里没一个人及得上高三姐,怕乾隆心里不舒服。
乾隆伸手抚摸着我的头发:“你不用替朕惋惜,高三姐胆敢冒犯宫妃,朕不会容许这样歹毒的女人进宫祸乱宫廷。”
乾隆温柔地看着我:“自你入宫以来,朕也一直好奇,到底喜欢你什么!朕不是好色之君,朕爱皇后,她与朕即是结发夫妻,又是少年伴侣。而你。朕是从心里往外的喜爱,喜欢你品德纯洁、美好。当初皇后与朕商议你的封号时,朕亲自为你拟了‘令’字,是因‘令’字语出诗经大雅,如圭如璋。令闻令望。”
‘颙颙昂昂,如圭如璋,令闻令望。岂弟君子,四方为纲。’情话深深深几许,虽觉得乾隆的话多少有些口不对心,他当时分明说我是‘令’类。如今夸我,‘如圭如璋’,可我还是被感动了,以乾隆身份地位,别说哄女人,就是些许温存也够让人感激的。
我怔怔地看着他,俊美的五官,雍容华贵的风度,他抬起眼睛,嘴角弯起,漾起蛊惑的笑容说:“皇额娘命你禁足、说你蛊惑君心,朕没为你辩解,就是希望你真能蛊惑朕心。赏月的时候,朕心里想你,想着想着,就看见你站在亭下张望,失神的刹那,被皇额娘数落了一顿。瑶儿,你要是真能蛊惑朕心就好了,至少能让朕知道你的真心。”
他伸臂将我搂得更紧些:“朕越来越离不开你,大清后宫雨露均施,这是祖训,也是朕的无奈。”
听太后不止一次在我面前念叨雨露均施,可是偏偏大清皇帝多是多情的,皇太极的宸妃,顺治的董鄂妃,康熙的赫舍里皇后,还有乾隆的香妃,一想到香妃,我的心没来由一阵抽痛,想起贵妃的诅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