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前问,“是我不对,我不该说那样的话伤害你。”
“我......林杏,对不起。”
依旧一片寂静,何任虚接着说了几分钟后才意识到不对,他大声呼唤起林杏的名字,声音传遍整栋别墅,却只有散不去的回音回复自己。
他慌了,他第一次真的担心林杏从此一走了之不再回来。
何任虚打开别墅门,暴烈的雨声随着水汽涌进屋内,他握了握拳,将手伸向鞋柜旁的一处地方,摸到了他失明后曾发誓不会用的那样东西。
尽管有小亭子的遮挡,林杏在这场来势汹汹的暴雨中还是淋的全身湿冷,秋日的雨水冰冷寒凉,似乎让她置身冰窖一般。
即使如此,她却希望这场雨下的越久越好,当雨停后,她就真的不知道自己该作何抉择,难道还要像之前那样没皮没脸的回去吗?就算回去她还能像以前那样死皮赖脸的待在何任虚身边吗,这样一个从来不把她当回事的人,她该怎么说服自己去面对他呢。
恍惚间,林杏似乎听见有人在呼唤自己的名字,她心里苦笑,难道自己真的被这场暴雨浇坏了脑袋吗,竟然会出现幻听。
可那叫喊的声音久久不散,林杏不可置信的看向某个方向,明明该心如止水的她,却无法控制的期待起将要看到的画面。
远远的,何任虚高挑的身影出现在磅礴大雨之中,他一手打着伞,一手拿着导盲棍为自己引路。由于雨势很大,他又看不见路,即使打着伞身上的衣服也几乎湿了个透。
“林杏!林杏!林杏!回答我一句好吗!”
他的声音在暴雨中模糊不清,却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林杏的心上。
何任虚脚上还穿着那双真皮拖鞋,在如此湿滑起伏的路面上,他刚出门就滑了一跤。
顾不上别的,他连忙捡起脱手的伞艰难的起身找去,在这场不见天日的暴雨中,他竟分不清脸上是水还是泪。
“林杏!林杏!我错了!我他妈真错了!你听见回我一声行吗!”
在初秋的暴雨中,他终于明白,不是林杏离不开他,是他离不开林杏。
林杏不知何任虚是怀着怎样一种心情从远处踉踉跄跄的一路呼喊而来,也不知自己是怀着怎样一种心态眼睁睁的看着他淋的浑身湿透却一言不发。
她没有想到何任虚竟会在暴雨中拿着一根导盲杖出门,他这种不可一世的人竟会允许自己像一个真正的盲人一样出门,而这样做的原因竟只是出来找她。
林杏心里的防线随着何任虚的靠近而不断坍塌,那股力量终于在何任虚经过这所小亭子的时候驱使她小跑出去。
林杏拉住何任虚打伞的手,他焦灼的脸上一瞬间变得平静下来。
“林......林杏?是你吗!是你吗林杏!”
“嗯。”
何任虚手忙脚乱的把伞给林杏撑着,他的手在触碰到林杏肩膀的瞬间能清晰的感受到林杏身上的冰冷刺骨,那种冰冷让他的心都快要停止跳动。
他用手紧紧攥住林杏的肩膀,“你是不是傻!你是白痴是不是!下雨了都不知道往家跑?”
林杏挣脱出来,“那是你家,不是我家。”
“不......不是的。”
“何任虚,明天我会给何夫人说我辞职的事,你说的对,我的确该回家了。”
“不行!你这样算违约!算违约你知道吗!”
“违约金我会还给你的,我砸锅卖铁也会还给你的,我再也不想给你当保姆了。”
“林杏,林杏!”何任虚声音都发颤,“你别回家,你别回家好吗,都是我的错,你先跟我回去行不行。”
“不用了。”林杏转身就走。
“林杏!”何任虚又把伞往林杏身边凑了凑,“别走,我让你别走!”
林杏的脚步声不停,何任虚愣在原地,片刻后一把将手里的伞扔掉。
“是我离不开你!”他喊道,“是我不该默许梁凡音的亲密举动,是我不该说那样的话伤害你,是我不该看着你走却没有挽留,是我不该!全都是我不该!我不该把你对我的好当作理所应当!”
“是我不该像个懦夫!”他颤声道,“明明喜欢你了,却不敢承认!”
“林杏,你对我来说早就不是保姆了,只怪我是个瞎子,不仅看不清路,还看不清自己的心。”
雨水将他的全身浇透,何任虚一向清晰利落的轮廓此时在林杏眼里却变得模糊不清。
林杏走到何任虚面前,他激动的呼吸让胸前的肌肉线条在被雨水淋的半透明的衣衫下起伏不定,林杏想伸手帮他拂去脸上的雨水,双手却在触碰到他面颊的那一刻被何任虚紧紧抓住。
紧接着她整个人都被何任虚高大硬挺的身躯裹在怀里,她趴在他胸前,听着他掷地有声的心跳。
暴雨仍旧下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