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坐在颜慈身边的人,不知道是不是正好有什么别的事情要去做,在孟宴臣还没到的时候就笑着起身离开了,往前走了几排坐下。颜慈身边的位置正好空出来,孟宴臣边往前边和经过的客人点头示意,还顺便一路婉拒大家的空座邀请,随后在颜慈右边的位置坐下。
她一开始还在看手机,余光瞥见身边有人,还下意识往另一边缩了些,随后便听见他的轻笑。
“是我。”
颜慈这才扭头看过去,反而挪远了些。
孟宴臣看她已经快悬空,及时按住她的椅背,但原本随手搭在边上的手杖即将被带落到地上,颜慈眼疾手快地接过来,随后兴致勃勃地开始研究。
印象中,她只把玩过妈妈的手杖,但那是Cathy阿姨能让她妈妈顺利走路用的,更像是拐杖。那把手杖现在在疗养院,手柄处有精致的雕花,眼镜蛇盘踞在整根手杖上,但蛇头不像其他手杖那样张开吐舌,而是被荆棘紧紧缠绕。
至于孟宴臣这根手杖,装饰作用更大,顶端是精致且造型多样的玉石雕花,中间还嵌着一块迷你钟表。杖柄是整根带漆硬木,小颗宝石无规律地镶嵌其中,如同暗夜里的璀璨星辰。
“你会防身术吗?”
孟宴臣当然知道她突然这么问的意思,毕竟手杖在欧洲贵族之间也是防身道具之一,只是听她问得这么直白,不免觉得好笑:“相比之下,更熟悉传统柔术。”
颜慈一下子来了兴趣,举着他的手杖伸到他面前,多少有些挑衅的意思。
然而孟宴臣同时伸手,只转动手腕就轻松扣住了颜慈的手,如同握住珍贵但易碎的宝物。掌心稍加力气,她就不得不松开了那根手杖,孟宴臣反应更快,几乎瞬间托住了即将落地的手杖,再次拿到她面前。
她瘪瘪嘴:“不玩了。”
孟宴臣笑意渐浓,顺势将她的椅子拉近些,转而看向前方不远处的舞台:“那就不玩了。”
颜慈扭头看了他一眼,但很快就收回视线,原本有些沉闷的心情突然好起来。
新郎Dan先入场,踩着大家的掌声大步向前,径直走到舞台上,转身向大家点头致意。
这场户外婚礼规模并不大,但布置装点得十分精致,处处是漂亮的鲜花,小舞台上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光是证婚台就放了五六种鲜花。现场人不算多,但为了效果,证婚人还是用上了低音量话筒,看到Dan过来,立刻笑着把绑了鲜花的话筒递过去。
听Dan提到他和妻子是大学同学,两个人就读的高中也才相隔不到一个街区,现场宾客们纷纷小声惊呼,旋即送上由衷祝福的掌声。
颜慈莫名回想起自己的学生时代,再次扭头看向身边的孟宴臣,心下又变得复杂起来,纠结半晌,还是微微凑近他,视线却依旧停留在前方舞台上:“孟董,你读高中的时候……有遇见过喜欢的人吗?”
孟宴臣那瞬间呼吸一滞,但很好地维持着面上的冷静克制,脑袋微微歪向她:“有,你呢?”
“我啊……”颜慈顿了顿。“孟董知道的,我高中声名狼藉,被我喜欢,应该不是什么好事。”
他依旧面无表情地盯着前方,跟着周围宾客一同鼓掌的同时,眼底却早已泛起波澜:“没有人愿意主动成为别人口中的样子。”
颜慈垂眸,也跟着鼓掌:“我喜欢的人……非要形容,他就是别人口中的样子,是别人家的孩子,举手投足、待人处事,都做得很好。好像对他来说,最不值得一提的就是成绩?毕竟他能力实在强,他有做得不好的地方才奇怪。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生来就是那个样子,但是……优秀的人,确实很能让人着迷吧。”
她边说着,孟宴臣的脑海里就边浮现出那位学长的脸,甚至还有其他很多张脸。
顷刻间,那种被毫不留情地丢进酸水桶并慢慢沉底、慢慢窒息的感觉又涌上来了。
“我呢,也有点看脸,这可能是遗传了我妈妈,她对外形要求更高很高,不仅仅是对学生对我,还对她自己。所以我好像……最开始吸引我的应该是他的外形条件,再就是气质?还是气场?反正综合起来,他确实是无可比拟的优越,就是精英教育下名门后代的样子——或许很多人都这么认为吧。学校其实很多人都把他当成模板,去模仿他、追随他,我就认识好几个刻意模仿他穿着打扮和说话风格的人,但是……你也知道的,克隆羊活不长,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孟宴臣简直无比后悔自己把这个话题扔回给她的决定,原本已经快忘记学长的相貌,却在她的描述下逐渐回想起来,甚至她和学长相拥的画面愈发清晰,差点连表情管理都绷不住:“你跟他本人说过这些吗?”
“没有,我哪敢。”颜慈反而笑得轻松又舒坦,毕竟这些话憋在心里很多年了,在这样的场合说出口,也不会给他造成困扰,她不必过多担心。“当时追求他的人不少,可能他已经听这样的话听到麻木了。我?大概算是最差劲的吧,至少从大众印象来看,好不到哪里去。怎么说呢,现在看来,我觉得这场年少心事的结果还不错,没让我们双方都觉得不舒服。”
“大众印象重要吗?”
话一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