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办?”
“几天就能回,没必要带琴,我也不需要在弟弟的婚礼上表演才艺。我联系了这栋楼的管家,他们会有专业人士定时上门喂养,我提前准备好了猫粮和猫砂,他们只需要帮我倒点水再清理一下猫砂盆就好。所以……你为什么会知道我今天走?”
“Dan知道你的航班号,发了邮件来,拜托我捎你一起,到时候方便让人接机。”
颜慈莫名松了口气,坐进车里。
她计划这次在伦敦停留时间约莫五六天,除了参加弟弟的婚礼之外,还有点其他事要办。
那些都是私事,她不打算让孟宴臣知道,上车之后全程沉默,除了看手机就是闭眼休息,完全忽略了身边的人和他的眼神。
她买的是头等舱,但和孟宴臣隔了两排,远远看他已经拿出pad准备办公,还是悻悻地缩回来,放低椅子,打算靠睡觉捱过最不舒服的起飞阶段。
昨天刻意熬了一宿,她现在已经困得不得了,脑袋刚沾到枕头就有些沉重。
但这毕竟和家里的床有区别,她认床,更认气味,机舱约莫才消过毒,消毒水的气味久久散不开,皱眉的同时,她又察觉到了尖锐的刺痛。
下意识捂住耳朵时,她却察觉自己的手盖在了一双陌生却温暖的手背上。
与此同时,飞机开始滑行。
颜慈愣在座位上,飞机加速时发出的巨大噪音以及起飞过程中的失重感也没让她难受,反而慢慢安定下来。
木香萦绕在鼻尖,闭眼的瞬间,她好像又看见了落在高中教学楼走廊尽头的那缕阳光,耳边似乎又响起同学的议论声。
“那可是孟宴臣啊!”
“人家可是含着金汤匙出生在罗马的少爷!”
“孟家什么地位什么档次,还要我说?”
“那毕竟是孟宴臣!”
……
那是孟宴臣。
她花了很长时间给自己攒足勇气,在信纸上写了个开头,然后就慌乱地揉成团扔进垃圾桶;
她想了很多种方式和他遇见,最后却在意想不到的地方和他擦身而过,甚至连他那天穿的什么颜色的衣服都不敢多看;
她听了很多蝴蝶相关的在线课程,到他面前却什么都不记得,还是他反过头来给她讲蝴蝶的小知识;
她练了很久的独奏会,特意把他的座位安排在十排十一号,特意把独奏会安排在自己生日当天。
……
看似幼稚且毫无意义的一切一切,都只因为那是孟宴臣。
她以为这些心事会像当年的盛夏一样悄然结束并被封存,但没想到回国之后却意外重逢,甚至,他们住在同一栋楼的上下层——如同当初在学校读书,他们的必选课教室也正好在上下层。
未完成的书信悄然翻页,被塑封成书签的花瓣随风飞舞,从他手里接过的名片依旧平整,淡淡的木香一如从前。
还是那样,但都不是那样了。
不是不想捡起那些纷飞在阳光下的青春回忆碎片,只是,她现在打不了包票,给不了承诺,更没有当年那样的勇气。
她快要连自己都拯救不了了。
她是狼狈不堪的,更是残缺不全的。
她是个声名狼藉、臭名昭著的骗子。
年少时的勇敢与莽撞,终究会败给残酷又无情的成年岁月。
如同妈妈当初说的那样,她早就已经是个成熟的大人了,先前没能学会的收敛与稳重,时间终将全部教给她。
所以就算现在重新遇见,就算和过去差不多,但似乎哪里都差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