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n确实只是为了公司的事情和孟宴臣见一面才回国,没几天就匆忙赶回去继续处理婚礼事务了。
Young Celtic的项目其实已经谈下来了大半,差的是双方在报价上的分歧。孟宴臣充分信任自家高管在谈判这方面工作能力,安心放手让他们全权处理,自己继续盯着其他S级项目,忙碌间隙,也查了不少神经相关听障问题的文献。
保守治疗大多从用药出发,他还看了些针灸疗法的论文,至于手术治疗,目前全球最好的团队在加州,很难约时间,有钱也难办。
他在基础医学这方面的知识几乎全部来自妹妹,归功于当年妹妹大考前的突击复习,他乐意做妹妹的工具人,帮她从那套“蓝色生死恋”里抽词条,她则是根据他抽出来的词条进行名词解释——两个人都觉得这样做的效果不错,确实死板,但复习的过程十分有趣。
再深层次的专业知识,他就不怎么知道了,妹妹也不主攻神经方面,所以他几乎是从零学起。
Dan当初在酒吧说的话,至今还像恶魔低语般回荡在他耳边。
“孟董既然知道我姐姐的存在,那我也不隐瞒什么了,毕竟我家和孟家也算有上一代的交情在,大家都是朋友。
“我姐姐和我是同父异母的关系,她母亲是我父亲的初恋,但可惜,阿姨到后面罹患阿兹海默,或许还有些什么并发症,视力和听力都严重受损,精神状况也不好,只能在疗养院待着了。
“到后面,好像阿姨的意识也不怎么清醒,姐姐说阿姨有时会无意识地崩溃大哭。我小时候去见过阿姨几次,但父亲知道之后很生气,罚我禁足,我就再没去过了。
“我母亲和我父亲算是正常相识,但孟董别误会,他们认识的时候,我父亲已经和阿姨和平分手了。
“虽然我和姐姐的关系听上去比较尴尬,但我们两个的相处好像还不错,姐姐是个随和的人。家族从没给过她接管公司的压力,信托也会定期给她汇钱,所以在我看来,姐姐的生活比我自在得多。
“只是,姐姐最近好像也不好过,她回国前做了个全身体检,我那天去取我和母亲的体检报告,正好碰见她,她说耳朵出了些问题,但情况不严重,会积极接受治疗。我母亲有些护理方面的资源,推荐给她了,也不知道她有没有用上。
“姐姐说想在国内安定下来,因为更熟悉这边的环境,也有认识的人在这,治疗的话,心情好,或许治疗效果也会更好吧。”
再想起那天颜慈眼里的晶莹泪光,他心痛更甚。
他也不知道颜慈说的“情况不严重”究竟是真是假,更无法判断她的右耳到了什么程度,但根据他查到的相关资料,神经性的问题通常治疗周期不短,如果完全采用保守治疗手段,就要做好长期治疗的心理准备。
已经耽误了很长时间,仅靠保守治疗,能挽回多少呢?
他也是才知道,原来颜家和孟家在某些方面居然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都是名门世家,都有家族企业,都需要继承人,但女儿不作为继承人来培养,任其发展。
至于颜慈和沁沁……他想不出她们除了“都是世家的女儿”之外有何相似。
颜慈有的,沁沁都有,比如有专人打理、巨额且定时的信托;但沁沁有的,颜慈不一定有,比如在他来看几乎不可能出现在他身上的自由。
他头一回从这个角度窥探到颜慈的生活,觉得新奇的同时,更多的,依然是强烈的苦涩。
尽管自由,但颜慈得到的自由,和他理解的、想要的都不同。就像是住在华丽宫殿里的夜莺,能飞很久,但最终还是飞不出这座巨大的囚笼。
这段时间算是国坤的旺季,事情只多不少,孟宴臣几乎天天早出晚归,休息时间再次被严重压缩,仿佛一下子回到了当初刚接管公司时连上二十天班那样的忙碌程度。
但好在很多事情已经不需要他全程盯着,他也确实没有那么多精力像之前还是CEO那样几乎事事亲力亲为,现在他只需要定好框架或者大方向,把过程交给高管团队去进行再细化分配,最后他再回来拍板即可。
事情多是多,但沉浸其中便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甚至有几天还忙到了深夜,累得他直接在办公室附带的休息室过夜。
他在父母这些天也催他回去过一次,餐桌和茶桌话题无非都是围绕“Young Celtic太子新婚,你不好空手,礼数要到位”“你同龄人都差不多迈向下一步了,你打算什么时候成家”“听说国坤最近忙,你多注意身体,别太拼命”展开。
听他提起神经性听障,父母也好奇了一番,但他不愿把颜慈的私事说出去,只借口说是“朋友需要”。所幸父母没再深究到底是哪位朋友,也给他提供了些领域内的资源,让他自己合理利用。
可惜,他没有颜慈的病历,也不能详细描述她的具体情况——甚至根本不知道她的情况究竟如何,纯粹是手握资源而干着急。
出国那天,孟宴臣在车库等颜慈。
她确实之后不久就下来了,注意到已经开着后备箱等在车边的孟宴臣,茫然地上前去。
孟宴臣好奇:“不带琴吗?小猫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