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跪在旁边的关二公子,居然还是一动不动的,好似说的事情他不知一样。
白子乔砸吧了一下嘴,说累了。
一旁的巡抚大人听得皱眉,突然淡淡问了一句,“你念过书?”
“……”
大家伙儿也被巡抚大人的这句话,一下子反应不过来。
阿蛋心内一紧,他的姐姐已经不是“姐姐”了,说话自然不同了,怎么办!
白子乔脸色如常,侧着脸对上巡抚大人的眼,面色有些“窘迫”,“回大人,民女小时便喜欢念诗写字,经常趁着农闲时,跑到县里的学堂去偷听……”
这是二丫记忆中真是存在的,不属于捏造。
阿蛋听得也是一惊,这明明就是姐姐经历的事情……
“难怪,吐字清晰,事件条理有序;你说你怀疑关家二子和村里的二混子?证据为何?”
突然从巡抚大人的嘴里说起旁边的这个人,关二公子身子一抖,总算是有了反应。
白子乔不紧不慢地从兜里拿出那一片蓝布,“这是在三婶儿窗口下找到的,可以跟关二公子这身衣物比对一下,”说着扭头看向关二公子。
“关二公子这几日香酒入口,暖玉在怀,连换身衣衫的时间都没有呢!就算换了衣物,这衣物布料,我家可买不起,您说是吧?”
关二公子双手立刻抓紧了衣裤,低着头不敢动弹。
巡抚大人只是一侧头,身旁侍卫立刻上前,伸手接过白子乔手上的蓝布。
另一个侍卫则过来拉起关二公子的衣物,手刚碰到他的衣袖,关二公子跟炸开了锅一样,叽哇乱叫。
“放开!别碰我!走开!”
这边侍卫被甩开手,一旁的衙差立刻过来帮忙,直接架起关二公子。
一人一手一脚,关二公子根本难以挣脱,侍卫抓过他的裤摆,在最下摆处,找到了一处被撕裂的空缺。
空缺与蓝布一对比,完全能对得上,只是新旧问题而已。
“大人,服饰的绣法相同。”
衙差已经把关二公子放开,他直接瘫软在地上,嘴里喃喃着,“不是我……不是我,与我无关……不是我……”
没人在意他,巡抚大人伸手,侍卫立刻把蓝布交到他手上,指腹摩擦着布料。
抬头看向白子乔,眼神带着一些不明所以,“手感确实不错,你说你父亲是被人毒死的,为何说是县衙里的人?也有可能是你在带他来的路上,灌了毒呢?”
白子乔没有过多惊讶,毕竟这一路上,确实就他们两姐弟带着二丫爹,没人见过二丫爹的尸体。
“回大人,您请法、仵作查验便知。当时在县衙门口,也有不少百姓看到我阿爹身死的;若是生前中毒,是直入肠胃;若是死后被我喂毒,毒药是进不去肚中,一看喉咙便知。”
“你还懂验尸?”
白子乔一个眨眼,别看表面平静,脑子已经嗡嗡的了,眼皮有些撑不住了。
“大人,阿爹本来不用死的,却突然横死在牢中,民女无论如何都要证明阿爹的清白,这两日对着阿爹的尸体,便想了很多,思考了很多,也查看过阿爹的尸体……”
巡抚大人眉头轻皱,“依据你的话来看,你阿爹是被冤枉的,而阳县县令收受贿赂,将你阿爹毒死在牢中?”
“是。”
巡抚大人轻抚羊须,单手敲击着桌面,侧眼看向一旁的侍卫,“张蓝,验尸。”
“是!”
那名叫张蓝的侍卫,就是方才抓白子乔的侍卫,没想到他会验尸。
那边在等张蓝验尸,巡抚大人起身走到白子乔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中满是警示。
“你可知,诬陷地方官吏亦是对朝廷的藐视?若是此事与你猜测不同,你拿什么来担保?”
白子乔仰着头,强撑着精神,迎上对方的双眼,字句铿锵。
“民女自知身份,若此事是民女胡诌,民女项上人头,巡抚大人尽可拿走便是。”
声音不大,但掷地有声,很有说服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