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人自她与巡抚大人对答如流开始,对于这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已是十分的佩服。
那可是巡抚大人啊!皇上亲派巡视各地的三品官呐!
手握罪人的生杀大权,若是一个不慎,惹得他不悦,极有可能被处刑的!
巡抚大人看着她坚定的双眼,一直板着的脸,总算是松了些。
“你很有胆量,但做法,本官并不认同;”巡抚大人走回座位,扫了一眼上座的知府,“若本官不在这里,你只怕已经被人丢出去了。”
知府脸色尴尬,染上一抹窘迫,“大、大人……看您说的……”
白子乔心中一跳,失声一笑,“是民女鲁莽了。”
但若不是听说巡抚大人也在,她就不会像今晚这样行动了。
巡抚大人依旧看着白子乔,是个不骄不躁的性子,可惜……
大家伙儿都在等着张蓝验尸,白子乔已经困得不行了,她好想睡觉啊!
有些百姓已经听得原委,早早归家去了。
明日一大早,估计这事儿就传遍府城,甚至传到他们白家村去。
白子乔却不担心,只要有巡抚大人在,只要那关富商和县令还在,她就有办法!
张蓝过去清洗了双手,“大人,确认是在生前被灌下毒药,口中黏液甚多,身上还有多处腐烂的伤痕。”
巡抚大人点头,这回看白子乔的眼神也柔和了些,“看来你是有些天赋在身上的。”
听到张蓝确认二丫爹的死因,白子乔整个人都放松下来了,眼皮子打架更厉害了!
好想睡过去啊……
连巡抚大人的声音都有些听不清了……
身子在摇摇欲坠,左右晃动着,“谢巡抚大人谬赞……”
话还未说完,人已经倒在地上不动弹了——
“姐姐!”
张蓝立刻走过来查探她的鼻息,“睡着了。”
阿蛋提着的心立即放下,他突然也有些困了,今天还是睡了一会儿的,要不然实在撑不到现在。
而且姐姐身上的伤,可比自己的严重多了。
他不用被麻绳带子勒,伤口好得快,但姐姐身上的伤,是裂了一次又一次……
一想到姐姐身上的伤口,他立刻抓住了张蓝的手,略显局促,“大、大人……我姐姐身上好多伤……能不能……”
张蓝看向巡抚大人。
巡抚大人起身,“燕秋回来了吗?让她来。去备马车,星夜赶路。”
张蓝抽回手,“是!”直接往府衙外走去。
知府闻言,赶忙从案桌前走下来,“大人,这么晚还要去哪儿啊?何不在府中稍歇一晚,明日再出行?”
巡抚大人眼神都懒得给他一个,看着衙门外的百姓渐渐离去。
“江大人,阳县县令之事若是属实,你只怕也难逃御下无能之罪,还是好好想想怎么写忏书吧。”
一语毕,巡抚大人直接往府衙门外走去。
知府急急跟上,言语急促,“大人!这、这事儿都还没报上来,下官也不知呀!”
巡抚大人猛地驻足,回身怒视于他,“不知?在酒楼留本官,不就是为了让下面的人,去撺拾你那些见不得人的事儿吗!”
往前一步,带着明严的威压,对方心虚忙抬手擦汗。
“若不是有你授意,那县令胆敢做下瞒骗朝廷,杀害无辜的事?!”
越说越气愤,巡抚大人怒不可遏一甩衣袖,“江大人,收受贿赂,利用职权之便滥杀无辜,包庇甚至伙同下属!你的罪,可比他大多了!”
声声如洪钟,知府听得满身发着冷汗,脚一软,直接跌坐在地上。
“大人……”
知府还想再做狡辩,但巡抚大人已经出去了。
有一位蓝衣姑娘走了进来,把白子乔抱了出去,直接上了马车。
看着马车消失在衙门口,知府彻底心凉了……
此时再派人去阳县,只怕也是来不及了……
“如何?”
燕秋正在为巡抚大人倒茶。
马车上不算颠簸,茶具稳当。
“那姑娘身上少说有十一二道鞭伤,那些伤口一直没有愈合过,都发脓了,这两天,都没有好好休息过吧。”
巡抚大人拿茶杯的手一顿,眉心一蹙,“让你去查的事,可查清了?”
张蓝掀起车窗帘子,看着外面匆匆而过的林木,“阿铭去接手剩下的,那知府做下的腌臜事儿也不少。”
“或许,这次是个契机。”
巡抚大人也跟着看向窗外,夜色正浓,不禁有些感慨。
“老夫这次出来,也有半年了,不知京中如何光景……”
“大人放心吧,等这次的事件了结,再把知府捉拿归案,咱们就可以回京城了。”
“嗯。”
——
马车走了一夜,白子乔和阿蛋就睡了一夜。
若不是马车睡着不舒服,只怕还能继续睡下去呢!
白子乔坐在车厢内,拉着毯子给阿蛋轻轻盖上。
掀开车帘,一眼便看清了外面的景象,这是快到阳县了!
他们花费了一天一夜才走出阳县,没想到坐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