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没听说过也正常。”
照片就停在金额那里,没再划走,其实也不用老花镜,光是那字体跟歪斜的走向,一看就经过篡改。
篡改的人是谁?魏参就在等谭全季发出这个疑问。
谭全季却念叨着夸赞魏参,越过金额,翻到了最后一页。
魏参心底便有数了。
金额栏是他随便加了个标签瞎填的,谭全季心里有鬼,生怕是谭青苗那边糊弄魏参,他要是问了,魏参当场打电话问谭青苗,两个人没提前串通过说法,不就露馅了?
魏参来的太突然,谭青苗只跟谭全季约好公示和阳合同的金额,他哪想得到,魏参上来不质疑,不闹事,甚至还催着合同赶紧签呢?
谭全季敲了敲桌子,说:“今儿下午还真热,你奶奶高寿,乡下这日头可不能再去田里了,你得好好说说。”
“小顾!进来!”他扯着嗓子朝窗外喊,顺道关窗,打开了空调。
女干部在门口朝里望了望,整理袖子走进来:“书记,喊我干啥?我就是搁外头玩会儿猫,马上就回去写材料,哈,你这屋也挺热嘛。”
“你看看这个合同!原件我这找不到了,是不是在你那?”谭全季没跟她嘻嘻哈哈,虎着脸问道,“还好镇上卡着没给回复,你看看,我就随便翻一下,这签字页是不是漏了人家屋主?”
小顾疑惑地走到桌那边,魏参点头,给她让路。
风度翩翩还穿得这么劲酷,长裤黑靴,清爽又有男人味,赛车手似的。
和村里那些脚踩塑料拖鞋闲逛、满腹毛肚的老光棍一比,简直是神仙,眼睛和心灵都得到净化,村里什么时候来了这号人物。
小顾清了清嗓子:“书记,这不是村长和你一起去谈的吗?谭青苗,没错呀,他们户口本复印件我那还有呢!”
“户主是户主,屋主你就不管啦?”谭全季随手拿出一份合同,摊开,“瞧瞧,别人家都是一家人一起签,你怎么就把谭莲花漏了?”
“这……书记……”
小顾只听说谭莲花的孙子在读大学,算算年龄,跟这浑身气势的男人对不上号,可是,要不是孙子,还有谁会来问这合同的事?
她微微犹豫,毕竟谭全季是那个拍板的人,她只是跟在后头跑,干些文员的杂活,具体他们怎么谈的,她哪管得着。
“那,他们家的户口本上就谭青苗一个人嘛。”小顾说,“交上来几个复印件,我就做几个人的落款咯,书记,我可没出错啊,你不能找我麻烦。”
魏参道:“我奶奶户口是新迁出去的,可能不赶巧,不过这么多年,都是我奶奶在这住,谭青苗……青苗叔基本没回来过。”
方才政府补贴农民的文件就躺在手边,魏参拿起来指出一行字,上头写了,70岁以上老人可委托子女办理。
文件下来的时候,奶奶还没满70岁,户口也还没迁,村干部但凡惦记老人养老问题的,都要老人弄个代理协议,这才是正常手续,显然谭青苗拿不出来,合同后头连个伪造的协议都没有。
“补贴的是世代耕作的农民,谭青苗几十年城镇户口,掐点迁回农村,谭书记,流程虽然没大问题,但尽善尽美,不留漏洞,总是更好,你也说了,我们几个一家人……”魏参自己都觉得讽刺,稍加停顿,“我不要一分钱,但是我奶奶的名字,还是要加。”
谭全季眉毛一撇,指着魏参对小顾说:“听听!这大城市的大学生,功勋军人,就是不一样!对文件理解的多透彻,你不好好学学?去!再做个新合同,把谭莲花,还有她的签名位置,都加上!”
小顾语塞,嘟囔了一句:“哦,那金额——”
“金额不用管,是什么就该是什么,我们给镇上报的,那总不能出错吧?再出错我可就留不住你了。”
魏参没对金额提出异议,谭全季的心就放回肚子了,他吩咐完小顾,将人遣走,还要求她把所有合同全都核对一遍。
这么大的工作量,还是重复劳动,小顾当然一肚子腹诽,她抱起厚厚的文件往外走,临了跟魏参说:“帅哥,外头那姑娘是不是你带来的呀?她那猫跑了,她去追,让你在这等她别走呢!”
魏参:“她跑了?!”
他几乎是冲出院子,商明漪果然不在,徒留一地踩得扁扁的松果。
味道有点冲鼻。
这时,院门口慌张跑进来一个20多岁的男人,身上沾了白色的绒毛,很是滑稽,他和魏参擦肩而过,魏参下盘稳,反应又灵敏,左脚后撤肩膀一让,纹丝不动,那男人却一个单脚摇晃,差点摔个狗啃泥。
“书记!小峰那屋跟正亮那屋打起来了!就在玉米地里头,你快去看看吧!”
魏参在院外一眼看到商明漪的背影,顿时呼了口气,扶住男人,问:“正亮?是住在西边的谭正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