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如今我们可如何是好?”
如今人到中年,王芷兰却眼角几乎没有皱纹,面上涂着粉,嘴上染着唇脂,不知是不是上了妆的缘由,此时她神情狰狞,活像是从地狱爬出来的一般。
王由臻声音一听便是侵染了官场多年,他轻飘飘道:“如今王家已经控制不了陆家了,陆文忠一步步往上爬,我能有何办法?”
王芷兰恨得牙痒痒:“当年就应该斩草除根,那贱人商贾之辈,生了儿子竟能逃出升天,如今死了,却留下了一个孽障。”
王由臻这时终于睁开了眼,“不可,陆文忠此人最是看重权势名声,陆潮平如今又高中探花,且等等罢。”
“父亲,再等等,若是事成之后相爷舍弃我们王家怎么办!”
“怪只怪你儿子不争气!”,王由臻冷哼一声,继续道:“我花了那么多心思,才能让陆家这么多年无所出,可你教的儿子,文不成武不就。”
王芷兰咬紧了下唇,攥紧了手中帕子。
王由臻叹了口气,安抚道:“你别担心,他既然想要着江山,如今便不可能与我王家翻脸。离他称帝尚有一段时日,且找机会除了那孽障去。”
“都听父亲安排”
宴会上点心做得精致可口,沈姮贪吃多吃了几块,又喝饱了水,有些不舒服。
便和喜云在周围散步消食,春日景色十分不错,因而不留神走的远了些。
“救命!,啊!”,是惨叫声,沈姮和喜云对视一眼。
喜云声音颤抖:“小姐,方才,似乎是敏颜公主的声音。”
沈姮自然也听出来了,正打算掉头回去找人之际,沈姮听见远处有马蹄声,由远及近。
于是沈姮立马拉过喜云,拉着她躲在了身旁灌木丛之中。
“别出声。”
喜云眼中带着不安,却乖巧配合点头。
惴惴不安等了不知有多久,喜云全身发颤,拉近了沈姮的手。沈姮瞧见那双云纹锦靴经过此处,逐渐走远,一时间松了口气。
可不留神,也不知如何碰断了枯树枝,声音不大不小。
沈姮听着周围动静,那脚步声果然朝着这边走来,跟心跳节奏一般。
喜云紧张地闭住了眼,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快要窒息。
“何人在此?”
是陆文忠的声音……一贯的温文尔雅,此刻却如鬼魅一般。
眼看着那双锦靴朝着这边靠近,主仆两人不约而同恐惧地闭上了眼。
短短的一段距离,陆文忠总会走过来,若是被他发现……
突然,不远处声音响起。
“陆丞相,您这是在找什么?”
是魏忱的声音,是魏忱来了!
喜云如蒙大赦,刚想出声却被沈姮捂住嘴,沈姮摇了摇头,示意她不可轻举妄动。
“见过魏大人,方才我从湖边过来,迷了路,路过此处,听见奇怪的声音——就在那边。”
陆文忠手指了指,又道:“便想过去瞧瞧,一探究竟。”
“这里偏僻,魏大人来此作甚?”
“倒也无事,只是我夫人想吃后山青枣,央我亲自去摘些。”,魏忱语气带着淡淡宠溺。
“原是如此,大人与夫人的感情当真羡煞旁人。”
……
“陆大人方才说听到那边有动静,许是有野兽出没,大人不必担忧,且等我带了人过去查看便是。”
“如此也好,有劳魏大人了。”
……
等脚步声逐渐消失,喜云打着哆嗦,咽了咽口水,缠紧了沈姮胳膊。
“小姐,我们还要等多久?”,喜云压着声音问。
沈姮面上倒是镇定,只是紧紧抿着的嘴角说明她也害怕,“再等等。”
又是等,喜云欲哭无泪。
还好没等多久,果真不出沈姮所料,魏忱又掉头过来。
“沈姮”
听见魏忱喊自己的名字,沈姮心中悬着的石头总算落了地。
同喜云两人狼狈地从灌木丛里钻出来,沾惹了一身枯枝败叶,笑着带泪扑进魏忱怀中,颇有死里逃生的庆幸,委屈诉苦:
“你怎么才来……”
“是我的错,别怕,别怕……”,魏忱紧紧拥着怀中女子,手指尚有几分颤抖。
他不敢去想,若是自己迟来一步,若是沈姮没这般聪明冷静,如今会不会早已……
再睁开眼,魏忱眼底一片晦暗。
另一边,喜云很想放声大哭,可一边担心引了坏人过来,又担心惹得魏大人不快,只得紧紧咬住嘴唇,频频点头抽噎,既可怜又好笑。
元胡舔了舔嘴唇,走到她跟前,解了披风盖在她头顶,手臂将披风与她身子整个环住,想着如此便能隔绝一部分声音。
可喜云的脑回路清奇,拳脚并用挣开了元胡以及那件披风,哭着瞪大眼睛,不可置信:“你杀人灭口啊,不带这般欺负人的,呜呜呜——”
元胡吃痛地捂住手臂,皱眉嘀咕:“你这丫头……罢了,跟你计较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