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似是偷藏了天上明月一般,亮的灼人。
一双唇怎么也压不下去。
马车停到了魏府,魏忱披上了大氅,临了想到了什么,转身弯着身子开口:“我知夫人敬我爱我,可前句话着实没必要了。”
沈姮系着披风的手一顿,望向他,顺着他的话道:“夫君是何意?”
魏忱唇角笑意愈发明朗,眼底带着狡黠:“因为……我并无隐疾。况且,如夫人所说,年轻力壮。”
说完便有预料一般弯身出了马车,果然下一瞬沈姮气恼地将手中暖炉朝他丢了过去,心下生气却又不得不压着声音:“你,你无耻!”
马车之外,魏大人笑声爽朗。
“小姐是说,魏大人他亲你了?”
沈姮连忙捂住喜云的嘴,左右看了看。“你小点声!”
书房温暖如春,沈姮身着寝衣,一袭青丝柔顺垂在腰际。身边喜云趴在床沿,主仆两窃窃私语毫无睡意。
沈姮拍了拍脸蛋,眉心轻轻皱着:“他这是何意?”
喜云听得直乐,仰着小脸确信道:“大人莫不是发觉到了小姐的好,一世情难自禁。”
沈姮一拍掌,眉眼娇娇扬起:“那是,本小姐天生丽质,才气嘛……也不是没有!”,沈姮自夸一番后轻松起来,只是依旧不解:“你说他喜欢我,可他为何又不信任我。”
喜云托着腮,“或许这也是无可奈何吧。”
沈姮出神想着:若是有朝一日,要在沈家和魏忱之间抉择,自己会毫不犹豫选择前者。
自己如此,他亦如此。
喜云打了哈欠,指了指窗外:“小姐别纠结这些了,再想天都要亮啦!”
窗外明月当空,沈姮这才困意袭来:“喜云你也赶紧去去休息吧,明日还要搬东西呢。”
喜云如蒙大赦一般,应好后直挺挺起身,等出了屋子合上了门,被一阵夜风吹得头脑清醒,喜云这才反应过来沈姮方才说的话。
“明日搬东西?”
“不想了,先睡觉。”
第二日一早,魏忱天黑着便赶去上朝,沈姮则是安排了马车,回了沈府。
“嫂嫂初来这边,人生地不熟的,母亲让我带嫂嫂逛逛。”
沈姮捧着暖炉,翻着书中书卷,翻到下一页时手忽然顿住。
抬眸时眼底一片清明,自顾自说着话:“张家是江南望族,嫂嫂又是张家嫡幼女……”
喜云听得云里雾里,“小姐你在说什么,喜云怎么听不明白?”
沈姮回神,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在想带嫂嫂去哪里好些。”
说到正事,沈姮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如今张子菀有了身孕,要更加小心照看着,可总是在家中待着少不了心下烦闷……
一路上沈姮想着计划安排,到了沈府便直奔嫂嫂居处。
“夫人来得巧,我们夫人正在屋里绣花,正愁没个人说话,夫人快些请进!”
说话的是张子菀身边的张嬷嬷,看着精明能干的一位半老妇人。
沈姮笑着点了点头:“我还担心叨饶了嫂嫂,有嬷嬷这话我就放心了。”
说完便将手中手炉递给了喜云:“我自己进去便可。”
喜云笑着应声,接过后揣进怀里,和张嬷嬷身边侍女小椒相视一笑。
两小丫头年纪相仿,昨日一见倒是性子合得来。
张嬷嬷掀开了帘子:“夫人请进”,沈姮微微弯了身子进了屋子里,笑着快走几步扶着张子菀:“嫂嫂同我是自家人,何必这般客气,你身子不便,那几步又不是非走不可。”
张子菀手握帕子,掩唇而笑:“不打紧的,都说沈家三小姐不拘小节,姮儿性子真是让人喜欢的紧。”
若是旁人说此话,沈姮或许会觉得是故意如此,毕竟高门大户最是看重这些礼数。不过从张子菀嘴里说出来,倒是不觉得有别的意味,反而会觉得她是真心夸赞。
“嫂嫂的话若是教旁人听了,定然会笑的。”
张子菀讶异:“为何?”
沈姮扯了扯嘴角,笑得无所谓:“嫂嫂不知,我嫁到沈府之前,在京城已是臭名昭著。”
这些事张子菀也听沈庭枫提起过,不过夫妇两人于情于理都不认为是沈姮的错,如今听她状似轻松地提起此事,张子菀爱屋及乌有些心疼。
她拉过沈姮的手:“好了,我们不说这些了。”,张子菀声音温婉动听:“说说,你今日来找我,是为何?”
“自然是找嫂嫂出门去玩的,难得回来一趟京城,嫂嫂可有什么想逛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