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电骤然照亮每个人惊惶的面容——李扶光心里一咯噔,不妙,该死的,非常不妙!
紫薇星君按住最为躁动的一名宫人,语速极快地道:“动作快点,要是让他们喝到水,到时候会更难办!”
“知道了!”
李扶光应声,她按住离自己最近的一位美人,顾不上怜香惜玉,道法结印,迅速抽出她体内邪祟装入葫芦,完成后即刻丢下她又换一人。
雷声在很近的地方炸响——
仿若天道的惊怒,明晃晃地嘲讽徒劳无功的他们。
此刻,李扶光心情难以言喻。如今这状况,她躲躲藏藏,既不敢跃上半空将那布雨的那厮撕下,更不敢施用仙术遮蔽雨水,只能眼睁睁看那大雨即将滂沱。
紫薇星君环视一圈,像打定了主意,站在不远处大声道:“师弟,你利索点,我上去把云层吹散。”
“别去!”李扶光怒道:“会暴露身份,别忘了我们是为什么做这些!”
“什么玩意?”紫薇星君冷笑,“老子可不像有些人,只顾自己!”
说罢他纵身一跃,李扶光翻身将他从半空踹下。紫薇星君未曾料到她会忽然出手,大为恼怒,不由分说再次跃起,李扶光截住他肩膀。
一阻再阻。
连过几招,李扶光也觉这小子难缠,知晓这厮拳脚厉害,没想到他比自己想得还厉害!
众人眼睁睁看二人战作一团:怎么回事?怎么好好的这两个道士又打起来了?
黄四十一在她腰间晃来晃去的,急得吱哇乱叫:“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内讧,这东西遇水便会传人!快救人啊!”
雷声像锤在她心上的急鼓,她松开紫薇星君的脖子,呸了一口血,丢出黄鼠狼,然后抓着一名宫人,施法结印。
“我来帮忙!”四十一郎就地一滚,变作个不起眼的小太监,跳到一个打滚的太监身上,强行按住他脑袋。
紫薇星君刚要施法逐云,然而为时已晚。
大雨倾盆,骤然而落——
雨水落到那些狂乱的宫人身上,他们瞬时大叫大闹,力量也仿佛暴涨许多,极难抓住。
虹鲤想要叫人帮忙,李扶光立刻喝止:“都别过来,没事的人先出去,躲入室内,雨停前都别出来!”
说罢她将结界打开一个缺口,让黄四十一领着众人躲出去,众人抬着仍倒地不醒的几人,慌忙逃窜。等人走尽,她将结界重新设好,这时已她浑身湿透了。
早知如此,还不如听荣征的,挨个宫室祛除。
后悔已是无用,只得更加卖力,好在许多宫人身上邪祟还未长成,不出几刻,便将已完成大半。
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忽然剩余人身上的白线同时破体而出,向紫薇星君袭来去——
紫薇星君背对它们,视线受阻,李扶光跃过去挡开几道白丝,然而它们斩断之后一分为二,大量白丝回转,向她袭来,她捉住很多都塞进葫芦,然而白丝数量太多,还是有道白丝如有意识般缠上了她的手脚。
白丝跗骨之蛆般缠上她手腕刚要往她衣袖里爬,碰到香草手环忽然缩了回去,李扶光趁机将它捉住。
然而脚踝一酸,她感到有什么钻进了小腿,她立时运功去冲,然而它瞬时便在她体内消失无踪。
随着酸痛顺着经络扩散,她感到一股躁意直冲头顶,那力量仿佛要将天灵盖顶出去,她暗用仙力强压下奔涌的心绪。
然而,感觉就像将吹鼓猪皮囊的水囊往装满水的瓮里按,越使劲,越不得劲。转瞬她气息便乱作一团,像胸口被重锤来了那么下,内里一阵闷痛,鲜血不受控地自她口鼻中喷出。
黄四十一大叫:“你怎么了?”
大片的血落入雨水,迅速被大雨冲淡冲没,她的身体在雨中摆了摆,很快又重新站稳,竭尽全力捉住剩余白丝,将它们悉数送入葫芦。
紫薇星君还没搞完手上的事,听见黄十一郎大喊大叫的,回头刚要开口说什么,便看她无声向后倒了下去,同才被她救过的那些宫人一般躺在如泣如诉的滂沱大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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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之时,李扶光正对上黄四十一郎那对圆溜溜的眼睛。
看到她睁眼,黄鼠狼从枕上跳下,高兴道:“醒了醒了!”
阳光从窗外照进来,此时雨早就停了,一股潮湿的气息吹进窗子。紫薇星君背对她站在窗前,听到动静转过身,抱臂冷眼看她:“师弟,感觉如何?”
身上衣服已被换过,李扶光调息片刻,那令人烦躁的酸意依然还在,她心中一沉,抬眸看向紫薇星君:“为何你们不将我体内邪祟取出?”
紫薇星君满脸讥讽:“你这么有本事,自己取啊!”
黄四十一郎愁容满面:“我们帮你取了,可不知为何取不出来,我们二人商议,等明日身体恢复些再为你试试。”
想到那恶心东西潜伏在自己体内,李扶光恨不能再死一遍:“怎么会取不出来,这不是同他们种的一样,我身上的就是从他们体内钻出来的!”
紫薇星君皱眉:“着急也没用,老子也不晓得是怎么回事。”
求人不如求己,李扶光把被子掀到床脚,结印,打坐,没过几息只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