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隽在外面站着的时候,想了很多。
以前的,现在的,将来的。
想工作上的事,想上学时候的事,想跟里面睡着的那个人的是,当然想的最多的是傅酒卿,想她清醒后会是什么反应。
想了很多种情景,唯独没想到的是眼前这种。
临近中午,傅酒卿醒了,她靠坐在床头,身上的被子裹得严严实实,小脸还是一片苍白,但精神明显好了很多。
“荣先生。”
还肿着的眼睛看向他的眼神十分平静:“昨天晚上是个意外,我算不上吃亏,我们就……扯平了吧。”
昨晚的事情她不是一点印象没有,她记得荣隽问她是真要,也记得荣隽问她他是谁,更记得她自己的回答和回应。
听傅酒卿对他的称呼又回到了从前,荣隽有些泄气。
再听完她后面的话,他直接气笑。
感情他大几个小时里百转千回的演绎,全是他自作多情来了。
“如果我不呢?”
荣隽重新换了一身衣服,深灰色的衬衫搭同色系的西装裤,禁/欲又矜贵,双腿叠着坐在床对面的沙发上,修长的手搭在扶手上,指尖有节奏地敲着,偏头看她,似笑非笑。
“……”
这下轮到傅酒卿愣住:“什么意思?”
荣隽被她的反应取悦到,有种主导权回到自己手里的感觉。
打了那么久的腹稿等开口只剩四个字:“你跟我吧。”
傅酒卿彻底懵了。
说到底,世俗眼光里,这种事情总归是女生更吃亏,更别说她还是第一次。
她觉得她不算完全没意识,责任不全在他,大度一回,他这是什么态度?
有钱人的癖好?
果然人不可貌相,亏她还……
“包养?”傅酒卿问。
荣隽挑眉,没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反问道:“有男朋友?”
他倒是没听过袁媛说过她不是单身。
傅酒卿摇头:“没有。”
“既然都是单身,那为什么不是谈恋爱?”
问题又抛给她。
傅酒卿真觉得脑子应该在昨晚烧坏了,她根本跟不上他的思路,继续发愣:“还是没懂。”
荣隽从沙发上站起来,笑着走到她面前:“我是说,做我女朋友。”
这个话题还是没持续很久,因为荣隽叫的客房服务到了。
见她一副呆萌,荣隽去开门前没忍住揉了一把她的头发,动作亲昵。
傅酒卿感觉得出他心情不错。
在荣隽开门的间隙,傅酒卿扫了一圈,也没找见她的衣服。
被子里她什么都没穿,等下要怎么动?
虽然结束的时候荣隽帮她清理过,但傅酒卿浑身酸疼,关节像被拆过,尤其大腿、腰肢酸到发软,她迫切地想去泡个热水澡。
正在傅酒卿纠结要不要就这样裹着被子去浴室,荣隽走了进来,手里还拎着一个袋子。
“这是帮你重新买的衣服,已经洗过了。”
荣隽把袋子放到傅酒卿面前,又去浴室取了干净的浴袍给她:“我给你叫了餐,出去吃还是在这儿吃?”
傅酒卿瞥见袋子里的贴身衣物,面露赧然,伸出胳膊扯过浴袍,瓮声瓮气地说道:“我想先洗澡。”
荣隽想也没想就拒绝:“不行。昨晚运动量大,你又没吃早饭,去洗澡会低血糖的。先吃点东西垫垫好不好?”
傅酒卿脸更红了。
他是怎么做到神态自若地说出“运动量大”这四个字的!
最后没拗过荣隽,傅酒卿实在不想动:“那在这儿吃吧。”
趁荣隽出去取餐的时候,傅酒卿抓紧时间把浴袍套在身上,就这点小幅度的动作,都让她倒吸冷气。
荣隽原本想在她吃饭的时间里,把事情说清楚,奈何不断有电话进来,接起来没完没了。
傅酒卿蜗行牛步地吃着粥,上次在三亚在酒店,他也是叫的粥给她。
男人深沉的嗓音断断续续地从外面传进来,让她不禁想起昨晚的场景,所有的感官都被荣隽占满,耳朵里满是他低低的喘气,她头一次知道,原来男人叫/床居然这么性/感。
“……”
傅酒卿摇摇脑袋,像是要把那些少儿不宜的画面碎片甩出去。
半碗蔬菜粥下肚,傅酒卿实在吃不下了,外面荣隽打电话的声音还在继续。
她把饭碗收起来,翻了翻荣隽给她的袋子,里面除了该有的从里到外,一应俱全的衣物之外,他连睡衣都准备了。
傅酒卿暗叹他的细心,从袋子里取出睡衣,裹紧浴袍,准备去浴室泡澡,脚刚踩地,差点跪了,腿根像被重锤碾过,真的酸爽。
酒店的洗手间是干湿分离的。
傅酒卿走进卫生间,看向镜子,又腿一软,镜子里的人头发凌乱,脸色惨白,还顶着一双核桃眼。
她就顶着这样一副面孔跟荣隽讲话的?
他也是,对着这么一张脸知疼着热的?
傅酒卿闭上眼,逃命似的钻进了浴室。
荣隽打完电话,回到卧室没见到人,听见浴室有水声,猜到她应该去洗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