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我并不这样认为,”邓布利多温和地看着我,岔开了话题,“我曾有幸见识到弗利家几位孩子出现预言能力的场景,令人印象深刻——瓦伦丁小姐,我想你刚刚是不是看到了什么?”
我抬起头,对上邓布利多那双仿佛能看透人心的蓝眼睛,深吸一口气,说:“是的,教授。我的确是因为身体不适而提前离开宴会,想出去散散心,但在我和德拉科刚走上三楼的时候,我就看到了——德拉科在那条走道上被杀死的样子——”我再次捂住疼得一跳一跳的眼皮,“尽管我母亲告诉过我,没有接受过系统教育的预言者的准确性会出现偏差,可我还是害怕那会变成真的,所以我才拉住他,没有再走过去。”
邓布利多点了点头,问:“那在你的预言里,你看到是什么攻击了马尔福先生吗?”
“没有,教授。”我直直地望着他,撒了个谎。
邓布利多没再多问什么,对着我笑了笑,说:“辛苦你了,瓦伦丁小姐。我知道弗利家的预言能力会带来什么后遗症——那么,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这个药剂能帮助你。”
“谢谢您,教授。”我接过他手里的那瓶小小的药剂一饮而尽,尽管魔药的味道依旧难以言喻,但我的眼眶周围那种纠在一起的痛感终于慢慢消失了。
我惊奇地看着面前这个小瓶子,问:“教授,我在哪里能买到这种药剂吗?”
“噢,这个,”邓布利多的蓝眼睛里闪着愉悦的光芒,“是西弗勒斯配制的,我想他应该会很乐意教你的。”
一听到是斯内普教授,我便有些尴尬地笑了笑,邓布利多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在嘱咐我好好休息以后,便让我出去了。一看到我走出来,等在外面的德拉科便迎了上来,询问我感觉如何。
我吐出一口气,疲惫地靠在他的身上,轻声说:“好一点儿了,邓布利多教授给我喝了魔药。”
德拉科扶着我慢慢往回走,说:“他知道了你的事情?我是说,你的预言能力。”
“是的,我才知道我的外祖父曾经给他写过信。”
“噢——小心!”德拉科猛地拽住了差点就要滚下楼梯的我,“你还是没力气吗?”
“可能得第二天才会恢复了。”我叹了口气,“我该怎么才能回到宿舍去?这见鬼的后遗症——”
德拉科看了看长长的台阶,又看了看我,最后下定决心般在我面前蹲下来,说:“上来。”
“什么?”我愣住了。
“拜托,这种时候你能不能反应快一点?”德拉科不耐烦地看向我,“我背你回去。”
“我——”
“快点,不然我就不管你了。”
很明显,如果我再不答应他,就会显得我十分不识抬举,于是我笨拙地爬上他的脊背,抽出魔杖念了一串咒语后便环住了他的脖颈,“我用了减重咒,这样是不是会好一点?”
德拉科轻松地站起身来,开始往下走:“就算不用咒语,我也背得动你——小时候我就背过。”
“我现在长大了呀。”我把头埋在他的脖颈里,闷闷地说,“你怎么不问问我当时看到了什么?”
“噢,”德拉科不在意地说,“我在等你先说。”
“好吧,我看到你死了。”我抱紧了他,感受着从他单薄的后背上传来的有力的心跳,“那个时候,我害怕极了。”
德拉科的动作顿了一顿,重复道:“我死了?”
我点点头,在意识到他看不到我的动作后,我连忙补充道:“对,但我觉得那应该不会发生了。”
德拉科沉默不语,而我的思绪则飘去了很远的地方。在预见到德拉科的死亡后,我隐隐感觉到这是对我的一种警示。因为在这之前,我一直跃跃欲试着想从源头上解决掉二年级的密室事件,提前跑去三楼走道也是想抓住金妮·韦斯莱好把她交给教授们。然而预见德拉科的死亡却让我变得谨慎起来,这也是我没告诉邓布利多真相的原因——如果提前解决本该发生的事件要以德拉科的生命作为代价,那我情愿做一个旁观者。毕竟,哈利最终会解决这一切。
就让哈利·波特去做英雄吧,我只想守护我身边的人。
德拉科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问道:“你知道是什么东西袭击了那只猫,对不对?”
我侧过头看着德拉科耳朵后面的淡金色头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好吧。”他颠了颠往上托着我的膝盖的臂弯,说,“你不想说就算了。”
我闭上眼睛,嘟囔着:“你相信我,我只是——”
德拉科却果断地打断了我的话:“我相信你。”
这时我才感觉到,属于少年人的那根藤蔓正在迅速抽芽生长,以一种不容拒绝的姿态向天空伸展。我想我会永远记住这个夜晚,记住这单薄却能带来安全感的后背,和我们有力地撞击着胸廓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