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柳思铭疑惑道:“这话怎么说,二嫂进门前,二哥就把屋子里的通房丫头都打发嫁人了。”
哼的一声,夫妻二人齐刷刷地看向榻上蹬着小腿的女儿,柳晔心里有些不耻二伯父,腰上一用劲,利索地翻了个身,又挣扎着开始往回翻。
叶氏表情古怪地看向丈夫道:“今个二嫂还说咱们阿绥精得很,这声哼得还真是时候!”说完特意把柳晔抱到了榻的最里面,二人才又小声咬起了耳朵。
柳晔见他二人脸贴着脸,曲曲咕咕的,一副防着她的样子心觉好笑。
接下来的日子里,柳晔虽还是缠着叶氏,但也开始粘着乔妈妈,她还多了个习惯,就是窝在乔妈妈的怀里假寐。
乔妈妈为人宽厚,脸上总是带着温柔的笑容,院子里的仆妇和小丫头都很喜欢她,时常围着她闲聊。
柳晔日日听着她们的胡言乱语,倒也知道了不少府里的私事。
谁让她才三个月大,院子里的婆子说三道四起来可从不会顾忌着她……
前世,柳晔很少见到二伯父柳思诚。
在她的印象里,二伯父是个严肃刻板的人,不像大伯父一般平易近人,他的眉毛总是立着的,看起来有些难以亲近,尤其是当他对着父亲的时候,总是带着一股兄长的威压。
在听到婆子嘴里的那些闲言碎语之前,她只是以为二伯父在女人的事上有些糊涂。
前世他放任家中姨娘做大,是因为马姨娘身份太过特殊,没名没份的跟着他行军打仗,又先后为他生了三男一女,情分不是寻常女人可以与之相提并论的。
还有后来那三位姨娘,据她所知不是徐氏为了牵制马姨娘,主动给二伯父纳的新人,就是地方官员送的,不好回绝。
但现在,在听了婆子口中什么前街的寡妇、后街的小媳妇之后,在得知二伯父中意的都是些丰乳肥臀的年轻妇人后,柳晔算是想明白了,二伯父根本就是个贪恋女色之徒,而且还是个伪君子,便宜都被他一人占了,自己怀里抱着美人,骂名却丢给了女人的善妒和争风吃醋。
难怪四姐五姐出事后,祖父会大骂他色令智昏、自作聪明。
不过依着二伯父现在在下人中的名声,和他拈花惹草的次数来看,在做官后他确实已经有所收敛,不然上辈子恐怕早就被人弹劾了,哪里做得上平城知府。
反倒是徐氏,若真是按府中婆子所说,那她可真是个可怜人,一辈子遇人不淑。
早年柳家虽说是富甲一方的大商贾,但金陵城内遍地权贵,就连普通官宦人家说到底也还是看不上柳家是个商户,不愿把嫡出女儿嫁入柳家,大伯母姜氏就是商户人家的女儿。
二伯父是在中秀才后才说的亲,因此说到了承议郎徐家的嫡出长女,也就是徐氏。
徐氏的母亲在生她之时大出血,没能保住性命,留下刚出生的她,还有一个不满三岁的幼子。
徐氏的外家担心他们兄妹二人日后会被新来的主母欺辱,便与徐家周旋,最后把家中另一庶出女儿嫁了过去,作为续弦。
想得虽好,但事与愿违!
那嫁过去的后母根本就是个笑面虎,面上功夫做得十足,背地里却窝着怀心思。
徐氏屋子里金银铜器样样不缺,丫鬟婆子一个不少,但不过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为她安排的这些伺候的人都是些大毛病没有,小毛病一身的人。
在这群人的照料下,徐氏被养成了一个有些多嘴,爱搬弄是非,还有点爱占小便宜的性子。
嫁给二伯父之后,她仗着自己官家出身,在柳家自觉压了大伯母一头,总是为此洋洋得意,好在徐氏自身秉性不坏,小事上虽爱斤斤计较,大事上却不犯糊涂。
可这样的行径足以让她不被二伯父所喜。
也或许是因她生得高挑清瘦,前后都少了几两肉吧,柳晔不由暗自腹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