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鹤应该是兰因派过来的骑兽,而白良的来历必然和他相关。周臾跨白鹤的翅膀后,将白良拽了上去。白良强烈地松了一口气,“谢谢。”
“别谢得太早,咱们俩还没完。”
她得知道为什么两次意念力失控,原因是什么,不然也太可怕了点儿。
两人坐定后,白鹤又道,“抓着我的羽毛,我开始飞行了。我会将速度放慢,但也请你们坐稳了。”
“谢了,鹤兄弟。”周臾拍拍背羽表示感谢。
“不敢当,能为你服务是我的荣幸。”
天人界果然很厉害的样子,连只鸟也懂礼貌。
然而一刻钟后,周臾只想收回谢意。那白鹤驼着她们飞跃了雪山的山谷,穿过一片雪雾后抵达了一片阴森的黑石林,血腥气冲天而起,并有隐约的哀嚎声。没等明白是怎么回事,那白鹤停在一个小山石上,将两人放下后没交待任何一句话,振翅飞走了。
周臾一脸懵逼,这是什么操作?兰因耗了大力气,终于将一个人间界的看门人弄过来,就这么白放着?
白良也很不理解,“这是哪儿?”
甩过去一白眼,她也很想知道这是哪里,要做什么,将会遇到什么人。
脚下的黑石阴森森凉丝丝,寒气透骨。周臾将军大衣裹得再紧了一些,看白良几乎缩成一团,不敢向自己开口。她想了想,人要真死了,自己还麻烦,便拉出另一件军大衣给她,顺便解了捆绑她的绳子,丢了个意念力的小□□在她脑子里。
白良不敢跑,这地方阴森恐怖,她也只有师叔给的三板虎,比不上周臾有空间站的便利。她小心道谢,道,“你放心,在这里我都听你的。我也是盲目相信师门,被害了,咱们现在是一伙的。”
周臾不接话,分辨了一下方向,朝着太阳走去。
黑色的乱石丛林,四面鬼哭一样飘荡的哀嚎声,越来越浓的血腥气,即使太阳也无法驱散的冷。天人界,名字听起来很缥缈,在周臾的印象中活该是一个轻灵缥缈若仙的地界,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她转出一个巨大的石笋,眼前豁然开朗,然而尸山血海。无数奇形怪状的生物被扯得支离破碎堆成了山,血成浓浆一般在地面上缓缓流动,一只巨大的鸟蹲在尸山上,间或用翅膀拨弄还没完全断气的生灵,或者用尖锐的嘴壳啄食生肉。那鸟眉目神骏,身带锐气,鸟羽散发着金属一般的色泽,明显有名有姓。
周臾动了不敢动,反而在心里计算该怎么逃。
白良被吓得全身发抖,脚踩在碎石上崴了,轻呼一声。
鸟被惊动,巨大的头偏了偏,目光如电抵达。
她僵住身体,白良则道,“咱们逃回去你的空间呀。”
空间个屁啊,要能回去,她何必杠在这里受苦受累?
鸟伸长颈项,半张双翅,带着强烈腥气的嘴距离周臾越来越近。她赶紧甩出一把意念力当着盾牌挡在前面,死前还是要挣扎一把,总不能束手就擒。那鸟的嘴尖碰到意念力后,怔了一下,歪着头看周臾。
周臾看回去,道,“鸟兄,怎么称呼呢?”
鸟金黄色的眼睛眨了眨,没有理她的问题,将颈项收回去,双翅合拢,继续站在血肉铸成的山上发呆。两人既不敢前进也不敢后退,直到片刻后远方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那鸟起身,张开遮天蔽日的翅膀,轻轻一扇后平地起狂风。之后逍遥入云端,徒留一地血污。
“我去——”白良拍了拍胸口,“可吓死我了,这是什么鸟呢?”
周臾贴着石头往声音来的地方看,一串的火把,刀锋在闪着冷光,来人的影子落在地上十分高大,并且头手足都不类常人。
他们站到了血海的边上,看着肉山,发出一声哀嚎,之后用长刀猛烈地敲击地面。叽哩哇啦,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大队的人马散开,将整个石林给包了起来。
“跑。”白良打在发抖,“看起来很不妙啊。”
周臾指了指头顶,白良抬头,却见一个高高的人影在最高的石笋上,两眼如蓝幽幽的灯火一样盯着她们。白良受不住,尖叫一声,鬼呀!
确实是鬼,夜叉的脸和生猛的身体,全身上下彪悍的气息,仿佛随时出鞘伤人的剑。他跳下来,落地,倾刻便有和他长得差不多但是小了好几号的人追出来,将两人团团围住。
刀光剑影所向,压力太大。
周臾抹一把额头的汗水,道,“大家冷静,千万不要冲动。我们也是刚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如果有需要,我们一定配合,但千万千万不要伤人——”
胖子战战兢兢地将书信交给顾明昭,道,“事情就是这样的,没有任何遗漏。”
顾明昭接了字条,上面确实是周臾的笔迹,很生气地骂他,让他马上找过去。他笑了下,果然还是那臭脾气,到哪儿都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然而问题的关键她也提到了,为什么意念力能回到空间站,身体却不行?
比起张扬的景光,兰因和善且默默无闻,然而布下的线居然躲过了他的眼睛,穿越数千年的光阴。
“周臾没事?她要我们多种东西,指不定会用上。我们不敢不听,现在全部配置了各种主食、蔬菜瓜果和各种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