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要打烊的店面,站了一个人。
刘姐瞅着站在橱窗不肯进来的宁旧,出声请她进来:“桃桃,傻站那儿干嘛?”
宁旧一步上两层台阶,自己在面馆找了个位置坐下:“刘姐,我想你了。”
刘姐侧过身去给她做面:“刘姐也想你啊,学校怎么样,咱们桃桃适应的还好吗?”
“还行,生活和学习上都过得去。”宁旧两手摆放在一起,像认真听课的好学生,张巴着嘴望着刘姐的方向。
“国庆放几天啊?”刘姐又问。
“七天。”
“那宁姐回来吗?”
宁旧瞬间无精打采:“她不回来。”
面很快做好,刘姐端着热乎乎的面放宁旧面前,拉出一张椅子坐她对面:“宁姐是我见过最有事业心的女人,桃桃,你既然支持你妈妈,就一定要支持到底。”
“嗯。”宁旧声音闷闷的,“我都没去烦她,都来烦你来着。”
刘姐:“这算不算网上说的那个备胎?”
宁旧笑:“姐,备胎都是自己上赶着,我是主动来找你,所以姐只能是温暖知心大姐姐。”
刘姐笑她竟会贫嘴。
店内没有客人,因此只亮了宁旧头顶上方那一盏灯,橘色的灯光笼罩着宁旧纤细的身躯,她脸上的笑容有几分鲜活。
这一幕被开门声打断。
少年人携风雨而来,蓬松的黑发上点缀着无数细碎的雨珠,像蒙上了一层雾水,不过他本人好像并不在意,黑漆漆的眸子带有某种目的似的往里望,直到看到宁旧。
刘姐心里纳闷这个点竟有客人,却还是起身相迎:“小伙子来吃面啊?”
关雎舟往里走:“嗯,来碗面,什么面都行。”
这可把刘姐难住了,她选的要是人家不爱吃,发火了怎么办?她这边正犹豫地拿起菜单,还在思考,那边传来交谈声。
“这么晚了,你还没回家?”是关雎舟先开的口。
他不生气了?
宁旧脑海瞬间冒出这个想法,她低头看面,脸上有些许不自然:“想在外面多待会儿。”
刘姐一看,还有啥不明白的,吃什么面重要吗,不重要,重要的是一起吃面的人是谁。
“你是这里的常客?”关雎舟坐在她对面,一个对方一抬头就能观察到所有情绪的位置。
宁旧的头歪到一边想了想,说:“是这里的常客。”
这时刘姐出声:“小伙子你不知道吧,桃桃的妈是这家店的老板娘。”
关雎舟笑得像只狐狸:“那我能免费吗?”
宁旧把整张脸都埋进碗里,发出闷闷的鼻音:“嗯。”
她实在想不到关雎舟会到这一片来吃面,而且还误打误撞宁女士的店。
“你没带伞?”重新抬头,宁旧骨碌碌抬起两只眼,嘴角略弯。
灯光晦暗,他的眼色也模糊不清:“天气预报没说今天要下雨。”
宁旧憋笑:“这哪能怪天气预报。”
“那怪你?”关雎舟的眼斜过来,也跟着笑。
两人你来我往,突然在这一句卡顿,宁旧摸摸耳朵,突然察觉自己被友好的“冒犯”了一下,可是这种冒犯竟让人有种痒痒般的欣喜,于是她将视线撤向一边,嘴唇微抿。
关雎舟也及时打住。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两人之间无言蔓延,像忽闪忽现的银线,很难捕捉到,但要是谁先主动抓住,它就会清晰地摊开在两人中间。
幸好刘姐做的面来了,结束这段沉默。
刘姐假装诧异:“同班同学?”
宁旧点头,关雎舟说得大大方方:“还是同桌。”
刘姐余味悠长的噢了一声,眼睛瞟向宁旧。
宁旧低头扒面,被刘姐一秒拆穿:“别扒了,碗里就剩三根面条。”
宁旧:“……三根也不能浪费。”
对面,关雎舟很不客气的笑了。
—
吃完面,关雎舟自然是付了款,他认为玩笑归玩笑,情分归情分,但不能拎不清。
宁旧送关雎舟去地铁站,外面还在下细细麻麻的雨,给整座城市都抹上了一层雾。
两人同撑一把伞。
路灯折射在小水洼上,他们走路的速度并不快。
“国庆有什么打算?”关雎舟握着伞柄,拉近和女孩的距离。
宁旧慢慢往前走:“和夏娇约好去东环岛看海。”
“东环岛岸有一处很好的观赏点,在一处长了紫色花的山丘上。”关雎舟是过来人,为宁旧指点迷津。
“那谢谢了。”宁旧放慢脚步,她并不是故意这么慢的,而是想问关雎舟今天具体生气的原因。
但人家也没有表现的那么明显,万一她说出来,人家一脸懵逼,那难堪的就是自己了。
宁旧抓紧了衣袖,纠结得眉头都皱在一起,她左思右想,决定换一个问法:“你今天有什么不愉快吗?”
少女的问题岂是毫无章法,关雎舟注视着不远处的路灯,回得轻飘飘:“有点吧。”
果然,宁旧紧张了:“哪方面的?”
关雎舟:“没吃到香酥鸡腿。”
宁旧:“……”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