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快,“这附近有监控,谁偷的一查便知!”
“还有,我上次看见你家蛋蛋偷拿项链出去换冰棍,你怎么不怀疑你儿子呢。”
宁旧本是好意提醒,谁想中年妇女突然反手一个巴掌甩过来,打得宁旧身体往后踉跄。
“谁准你这么咒我儿子的,他还小,怎么会做这种事!你不要胡言乱语,说谎话遭天谴!”
宁旧脑子被打得嗡嗡的,听不清耳边声音。
中年妇女的手长满了茧,因常年劳作,扇过来的力道又重又硌,她的脸瞬间红了一大块。
有人实在看不下去,下来将宁旧护在身后:“你别仗着她妈不在家就撒泼,谁没妈啊,不见东西了怪一个小孩,多大人了要点脸行吗。”
“她妈要是在家,哪还敢这么猖狂,没人管的孩子最好欺负了。”
“就是就是,人桃桃多乖一个孩子。”
其他看热闹的人也应和。
中年妇女一看阵仗陡变,气愤地跺了跺脚,却没有敢再开口说什么,她收敛了气势,拽起蛋蛋的耳朵回家,门摔得震天响。
戏收场,人群也跟着散了,帮忙说话的大叔拍拍宁旧的背,让她早点回家。
宁旧闷闷点头,等大叔走后,她默默背过身去一动不动。
隔了一会儿,她缓慢蹲下身,再也忍不住哭起来。她啊,一激动一委屈都会掉眼泪,泪失禁体质。
月亮出来的悄悄,静静照在被打的女孩身上,她哭得一抽一抽的,也还在努力控制发出的声音。
玩弄花的小猫摇着尾巴走过来,抬起一只爪子软软拨弄宁旧被泪沾湿的手,用脑袋去蹭宁旧的脸蛋,妄图能安慰到她的情绪。
暮色四合,风缓缓吹过房屋脊梁。
不远处,骑着山地头自行车的少年停在原地没走,一只脚踩地,探究般盯着一直在哭的少女。
只是出来兜兜风,没想到竟看到了下午偷偷看戏的人,关雎舟往上挑唇,听到她哭了。
还哭得很难过。
那他走还是不走?
算了,关雎舟最后看她一眼,调转自行车准备离开这里。
谁想那一眼竟和宁旧对视上。
两人都停滞了片刻,片刻后,宁旧立马用手埋住脸。
其实宁旧没看清他是谁,泪水模糊视线,她隐隐只看清是个人。
还知道遮脸,关雎舟低头发笑,也没调转车头了,径直骑着自行车从她面前经过。
在经过时,关雎舟单手从自行车框里拿出一时兴起买的花束,丢过去,丢到宁旧怀里。
小巷子淌满了月光。
温柔的风和带有香气的花一起闯进来,宁旧抬头,只能追见少年远去的背影和被夜风吹起的衣角。
她眨了眨通红的眼,渐渐淡下去的难过被疑惑代替。
他是丢垃圾还是送给她的?
宁旧想不明白。
可不管怎样,鲜花自当无罪。她抱着这一束花回家,后面跟了只翘着尾巴的猫。
—
无端闯入的偶发事件并没有对宁旧产生多大影响。
接下来的日子,她每天中午和晚上都会去面馆帮忙,有时候太累就会趴在柜台睡觉。
等醒来,一睁眼便能看到被夕阳浸染的万千瑰丽云霞。
宁旧最喜欢看这样的美景了,她枕在臂弯里弯眉弯眼,觉得再大的愁眉苦脸都能被治愈。
每次回家路上,走到小巷的拐角,宁旧都会朝某个方向多看两眼,期待能再次偶遇那个送花少年。
不过那里出现过骂骂咧咧的大叔,出现过吃糖的小屁孩,就是没有出现过骑着自行车的送花少年。
宁旧不再执着于找到他。
而是将他放进潦草笔记,写上这么一句话——当时应该把眼泪擦一擦,至少看清你长什么样。
这期间,宁女士依旧没回家。
这个不顾家的女人拥有百折不挠的精神,在创业路上勇往直前,即使失败了十几次。
失败是成功之母,宁女士说,她坚信自己会发财,就像坚信她的女儿会越变越漂亮一样。
当话里添加了对他人的美好祝福,他人就很容易当一条绳上的蚂蚱。
宁旧心甘情愿。
时间又一晃,二十五天匆匆过去,夏至末梢,宁旧惦念已久的高一终于开学。
宁女士想掐着时间点回来,但还是晚了一天,宁旧因此也就晚了一天开学。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属于宁旧这棵猥琐发育尾巴草的高中生活,即将正式启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