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份的北城,早已入夏。
为了让自己看起来符合军营干练的气质,我把白T恤牛仔裤和马丁靴收了起来,换上梁队长托人送来的军绿色女兵便装。在夏天穿长袖虽然闷热,可是和那些全副武装的士兵比起来,还远远不及。橙子穿的依然是那件一成不变黑色的马甲,我一度怀疑会不会被腌出味儿来。
我很快就感受到了作战服带来的好处。
我带着防风防噪耳机,近距离感受实弹射击,好像整个大地在颤抖,气浪带着沙石滚滚而来,画面收音不免受到影响,我只能破着嗓子呐喊报道。而橙子第二天也默默换上了梁队长给他的作战便服。
这两天在梁队长的带领参观下,认识学习了很多闻所未闻的新设备和军事常识,可惜很多东西由于保密原则,都不能进行拍摄,甚至于很多已经拍摄完的素材都要待审核。
橙子抱着自己的相机舍不得撒手,要知道这卡一旦给出去了不知道要损失多少震撼素材。但规定就是规定,其实人家原有的新闻中心足够宣传,我们多少有点画蛇添足了。也是扯着“北城电视台”这一张虎皮,想多有些素材。
我好不容易才约上梁队的一个文字采访,他看见我俩遗憾没有更多视频素材,贴心建议:“我们这两天会有一次拉练,你们设备能夜间拍摄的话,我向上面打报告,只要不聚焦人脸,拍拍场面应该是没问题。”
我和橙子开心对视:“当然没问题。”
晚上12点,橙子在房间整理夜视设备,我在加班整理资料,也开始着手写报告。
谁也没想到,梁队长说的拉练来的这么快。
我正对着电脑昏昏欲睡,“叮————”一阵警报声,几乎响彻整个军区,家属楼这边没有内置喇叭,但依然能听见不远处的响动,要不是梁队长提前提醒我们可能都反应不过来。
橙子拎着两个设备往外冲,手里的话筒线显然是没来得及拔掉,长长地坠在地上,被拖着跑。周围混乱一时也来不及捡起,我小心捧着被临时塞到手里的运动照相机,跟在后面往操场跑。
家属们显然是都已经见识过或者早已习惯,整栋楼就下来我和橙子。
前往操场的路上,周围都是穿戴整齐的士兵,健步如飞地掠过我们,训练有素,严肃认真。
快要进操场门口,橙子速度慢了下来,几乎站在原地拍摄,可能是被眼前震撼,也可能是想要捕捉静态画面。我气喘吁吁地停下,控制自己的呼吸尽量别被设备捕捉到。有些心疼地看着地上的话筒,刚刚情况紧急被一路拖拽,接线已经被拔掉拽在橙子手里,但是他估计也没来得及细想,话筒是不会影响收音了,但是摩擦一路估计也坏了。
我弯腰去捡起,谁知橙子突然往前走了一步,我下意识跟上,只觉得脚跟一瞬剧痛,整个身子往下坠。
妈的,忘了这边是个高台。
操场内比平常路面低,门口专门做了三五级台阶可以下。门口侧边有一小块长草,是台阶铺不到的地方,和操场的衔接处就被硬生生阶段,大约形成了不到一米的高台。
一般人也不会大门不走走草边,我实在是天黑看不清,光顾着捡设备,一脚踏空。
只来得及在心里咒骂一句倒霉,眼前一黑,手掌、腰侧传来火辣辣的疼痛,我已经经摔在地上了。
“云佳!”橙子放下设备,急忙跑过来看我。
我睁开眼睛,借着橙子扶我的劲儿坐起,感到腰侧腿侧一阵钻心的疼,痛苦地闭上眼睛,气若游丝地说:“没事儿,让我缓缓。设备,设备没事儿吧。”
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还管什么设备!”向雨泽厉声说。
他吼我干什么?我也是他的兵吗?
逆着操场中央拉练的灯光,向雨泽的神情我看不清,但不知怎的,听到他的声音,我心底翻涌出许多委屈,刚刚强忍下去的泪水就快要夺眶而出。
可能是被他训哭了。
我别开眼,想让自己看上去坚强一些。
“先起来。能起来吗?”向雨泽和橙子扶着我勉强站起,我感到左脚一阵钻心的疼,忍不住叫了出来。
“脚脚脚,脚好像崴了。”
梁队长这时也过来了:“先送医务室吧。”
橙子拽着我的胳膊想要搀着我,下一秒,向雨泽将我打横抱起:“你去拿设备。”
橙子关切地看了我一眼,依言转身去拿设备。
我有些懵,更多的是不自在,挣扎想要下来“我,我可以自己走,橙子带我去就行。”
“别动!”向雨泽好像有些生气,声音不稳。
我不敢再动,乖乖将头靠向他肩膀,闻到淡淡的洗衣液香,夹杂着男人几不可闻的汗气。有点忍不住疼痛,倒吸一口凉气,眯着眼侧头躺在他臂弯里。意识有些模糊,我感觉自己好像躺在云朵上轻飘飘的,不就崴了个脚,怎么还疼得想睡觉。
我贪恋他眼中的那份关切,问:“你就这样出来,会不会被处分。”
向雨泽垂眸:“再忍一下,马上就到了。”
他收回视线,目视前方看路。我就视线下滑,用目光抚摸近在咫尺的鼻子、嘴唇、喉结。
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