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前惊变(1 / 2)

宫中规矩森严,细致到面向妃嫔如何回话都有一套章程,一忌举止失仪,二忌含糊不清。来永寿宫传话的小太监算是将两者都占上了,要不是认得他来自御前,只怕梁顺高低就得先训上两句。

然而相应的,一个来自御前的人还能如此失仪,恐怕真是出事了。

联想自己在宫里的救命定位,晴玉不由得一面慌忙起身,一面抱着最后一丝侥幸问:“是御前有事,皇上传我过去?”

“是……不是……”小太监咬咬牙,吐字含糊,初春三月脸上愣是出了汗。御前没有不机灵的,显然是眼前的突发情况超过了他机灵的范围,只能飞速道:“皇上偶感不适,梁公公叫奴才请您悄悄过去看一看……您去了就知道了。”

事涉龙体,哪还有“悄悄”这一说?除非是不好说,又或者不能说。

晴玉对梁九功的判断能力还是信任的。

永寿宫常年备着两个物件齐全的医箱,此刻站起身就能走,只是想到梁九功的嘱托:“将我装好点心的漆盒也带上。”

本是打算下午去看皇贵妃用的,如今带去乾清宫也算是个幌子。万一皇上真是有什么不方便传太医的地方,就当她是去送点心撞上了也未尝不可——虽然自打皇帝愈发偏爱永寿宫以来,晴玉亲自去乾清宫“献殷勤”的次数已经越来越少了。

一是尊重后宫的平衡,二是不忍也无法去涉足那片风起云涌。

毕竟从皇帝立意将“平衡换长久”这一套用在儿子们身上,每个人就必须作出相应的选择。晴玉的人设注定她只能选择“置身事外”,即便皇帝的喜怒哀乐在脉象中一览无余,她也绝不可以“顺着帝心”去捧谁或者踩谁。什么都知道,又必须什么都不知道。所以她才能继续保有全皇宫的信任,安然度日地研究药物,而不是在某一天忽然搅入乱局。

是的,永寿宫岁月静好,外面的风雨却终于开始,并很快蔓延到了人尽皆知的地步。

一年前,也就是诸位皇子纷纷入朝后的第二年,航海船队修整一年又再出发之后,煊赫一时的索相索额图以党争之名获罪,皇帝亲口指责他为“本朝第一罪人”。

是迁怒,也是不死心。

皇子们“百花齐放”时的良性竞争从来不是因为他们真的想明白了,而是心有所求,所以配合着。而太子……即便皇帝对他的态度有所和缓,更屡次暗示太子地位稳固。但前有其他兄弟虎视眈眈,后有索额图往坏处挑衅并渲染焦虑。

更关键的是,太子这些年来倚重索额图太过。前次贾府等一众家族的覆灭固然削弱了这一党的势力,但索额图毕竟有积年累月的优势。尾大不掉,何况索额图这个带头人就不安分。党派上下打着为太子分忧的旗号,对大阿哥以及新涉朝政的皇子们多有掣肘,你来我往好不热闹。太子虽无奈,却出于私心终究默许。

于是难得软了一次心肠的帝王愈发生气,雷霆出手不过是时间问题。一代权相,落得圈禁宗人府的下场。

比之前期被贬白衣的明珠,索额图更惨,因为身上更承载着皇帝更多的情绪——我从前最听话的儿子变了,肯定不是我和我儿子的问题,那只能是你的问题。

当“教唆太子”也成为索额图的罪状,皇帝说不定真心觉得自己在解决问题:教唆的人没了,说不定太子就回归懂事了;至少太子权柄里最大的帮手没了,他在权力上逾越的可能性又少一点,父子关系总该更和谐一点?

那当然是不可能的。

或许是为了补偿太子,也为了再次告知其他人没有废太子的意思,皇帝在索额图圈禁后一度很爱召胤礽伴驾。相比之下,成婚后封了贝勒的几位皇子出宫开府,刷脸的机会不免变少。可流水般的金银珠玉送进毓庆宫也修补不了心上的裂痕,反而叫旁人心上更沉重。

最离谱的一次,是太子妃生下小公主得了十足十的赏,满月宴办得处处体面,而第二日四阿哥的长子弘晖起了高热却无人问津——倒不是小说里经常出现的有人恶意把太医调走,没人有这个胆子,而是一种更无奈的状况:真没排上他。

稚子高热最是凶险,府医束手无策,而宫中当值太医就那几个,上要管太皇太后,中至群妃,接着还有一大群没开府出宫的皇子公主。

一场满月宴风光是风光了,连幼子都陪着捧场,可折腾下来不舒坦的可不止一个。太医又没办法提前判断谁是普通的吃撑了,谁又是真正的病危,只能能按贵重程度去问诊。

四阿哥不仅辈分上小,低调行事的风格也难免叫人看轻了去,他人又刚好外出不在京中,太医院难免先派个资历浅的学徒去贝勒府上敷衍着。最后是四福晋拼着违背宫规前往承乾宫哭求皇贵妃,皇贵妃又带着高热的孩子来永寿宫,紧赶慢赶保下一命。

等事后四阿哥回京也说不得什么——他既不能去责怪妃母们和嫂子操持的满月宴不够周全,更不能责备太医院先看顾长辈幼弟。反而是面对其他兄弟拿此事做筏子,讨伐太子行事奢靡骄纵、不知孝悌时还要率先表态,去责备四福晋小题大做以粉饰太平。

只是来承乾宫和永寿宫谢恩时,胤禛求了两个懂医术的宫女回去,说是福晋被吓坏了。那轻描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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