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难。
盛寻注意到余照的眉头蹙起来,嚼面包的动作慢慢停了。
“怎么回事儿?!我们可没偷东西啊,这警报怎么还响?!”
经理礼貌地请他们俩退回几步:“两位别急,方便给我看一下购物清单吗?咱们有可能是落下什么没结账.....”
“不可能,我们在那个扎着丸子头的女的!就她那里结的。”
“别急别急,这样,咱们先核对一遍。”没等接过半条手臂长的单据,经理就在一堆毛绒袜子里眼尖发现了没解开的钉扣,“嗨!误会,是这个扣没解,两位稍等啊。”
他就近去18号收银台,先将钉扣消磁,拔出来扔进塑料筐,将抱怨余照耽误了时间的顾客温和送出去,才缓慢走到余照所在的6号收银台。
收银员也有全职工,而兼职工一批批如流水般,别提名字,有的甚至来不及记住对方的脸就消失了,各式各样的错误他都见识过。
眼前的兼职工在涉世未深的大学生队伍里,已经是难得的认真细致,因此经理只是带着点玩闹的神色,笑着问:“咋整的?下次注意点啊。”
“有时候东西多,扫描又快,都堆在台子上你就来不及细看,宁可结得慢点,也别出这种疏漏。”
瞧余照点头,经理不准备再说,正巧另一边招呼他去换零钱,他连忙提起腰包小跑过去,带起的气流拂过塑料椅上捏着面包发呆的顾客,却没能吹动他一丝表情变化。
*
世界上怎么会有打工这种讨厌的事情呢。
余照整理一下脱衣服时被带歪的肩带,换上自己的圆领薄卫衣,活泼橙色像果汁汽水,是适合夏天穿的元气颜色。
刚迈出员工通道,她甚至还没来得及防备盛寻从哪儿钻出来,就已经被盛寻拉到怀里紧紧抱着,余照被迫仰头,奋力挣扎。
“你干嘛啊?神经病。”
可她越挣扎,怀抱越紧,盛寻将脸埋在她肩窝,嗓子像是绷紧了的弦:“辞了吧,我觉得好委屈。”
眼泪滴到她肩膀时,她突兀想起火灾那天,盛寻滴在她肩上的汗,同样滚烫,同样的心弦颤动,她瞪大一点眼眶看湛蓝天空,忍住动容。
“放开我,随便抱别人不是耍流氓吗?”
“不,我不放,我不止不放,我还要和你一起去吃饭。”
“神经病。”
“真的,这兼职别干了,听别人说你我特别难受。”
“那你自己难受去吧。”余照将他推开,走出两步又转头瞧委屈巴巴的盛寻,“不许跟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