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新联系方式谁也不给当然是诓盛寻的,朋友的感情还是需要维系。
在她的特意叮嘱下,大家都心有灵犀地选择默默与她联系,奇妙的是,盛寻也没问过,她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失落。
距离拉远,心也跟着变远。
【王梓:抱拳了。】
【陈欣雨:这就去背范文!】
*
她的生源地归属于清河,高考自然也要回来。
陪考的爸妈比她还紧张,一会儿做心理建设,一会儿做考前动员,一会儿嘘寒问暖,把余照都看笑了。
“妈,现在是6月份,我去哪儿冷啊?”
“哦对对。”妈妈一扶额,“差点忘了,明天带着那个藿香正气的滴丸啊,要是觉得中暑不舒服,就抓紧跟我们说,快点吃上。”
“圆圆,你别紧张,我听你们老师说,年年都有压力大的孩子在考场外晕倒的,你可别这样。”
“放心吧。”余照淡淡笑一下,“我心态好得很,考得好考得差也就这一回了,我尽力。”
“哎,闺女,就该这个心态!”余飞跃伸手点赞。
人群里的父母在她回首时朝她挥手微笑,余照转过身被人海裹挟,独自一人迈向自己的未来。
2011年6月8日,下午16:55分。
余照平静地翻过答题卡,看自己涂写整齐的答案。
心里有一种即将解放又怅然若失的感觉,仿佛青春时代敲锣打鼓地结束了,有什么在欢笑着退场,终结难免带来失落,学生时代的真正结尾已经近在眼前,那就是高考放下笔的这一刻。
刺耳铃声响起。
余照面色平常地看着老师收走自己的卷子,将凳子归回原位。
整个教室的考生都是沉默的游鱼,静悄悄往外走无人讲话。
大家似乎被高三这一年的题海与压力折磨得缄默,忘记了作为青少年该有的聒噪。
走廊里人头攒动,余照的视线里,有个清瘦的黑发男生穿着黑色连帽卫衣,边走路边抬手拽上了自己的帽子,身边的人不断脚下加速超过她,速度越来越快,她始终缓慢走在那人的身后。
出教学楼的大门,灰色黯淡的天空,缠绵细雨,黄色警戒线,还有或哭泣或兴奋嚷嚷的孩子,有不认识的考生越过她,加速跑向冒着雨的人群,大声喊。
“考完啦!!!我考完啦!!”经过撑着伞执勤的警察,他也大声喊,“警察叔叔!我考完啦!!”。
余照跟着会心一笑,不自觉地看向在前方的黑发男生。
他独自一个人绕过或喜极而泣或相拥庆祝的人群,沿着学校的围墙往深处走,很快就看不到了。
“圆圆!咋样?”妈妈扯住她的衣服袖子,“看啥呢?”
“哦...挺好的,毕生所学都用上了。”
林美珍喜气洋洋:“那就行,走吧,晚上去你大姨家吃饭去。”
高考结束,q\q消息炸开锅,余照刚用壮壮哥的电脑登录上去,电脑屏幕就卡出残影,秦思博见状两手一摊。
“没办法,忍着点吧,老年机。”
各种消息接踵而至,消息提示音像是碟片卡带,余照只能松开鼠标,路过还在闲聊的父母和姨夫,去茶几上倒水喝。
“美珍,烧你家房子那个女的还没被抓?”
林美珍遗憾地摇摇头:“也不知道躲哪儿去了。”
大姨一脸不屑:“我听说她妈死了,临死之前也没见到她一面,你说跑什么?还不如就认罪了,管它关上多少年,至少心里安定,东躲西藏的,能过啥好日子?”
“你哪能理解罪犯的心理,她要是心理正常,她也不能犯罪。”大姨夫说道。
“那年除咱家有经济损失,不没出人命吗?圆圆没事儿,那个跟她一块的男生也没事吧?就是后背留疤了?”大姨有点记不清了似的。
林美珍立刻清嗓子,偷瞄面色平常端水回到电脑前的余照,小小声:“你别哪壶不开提哪壶。”
大姨立刻弯腰凑近自己妹妹:“咋了?咋不能提。”
林美珍拍她腿:“反正别提,到时候没人我再跟你说。”
【明天中午十二点,学校附近的鸿运饭店二楼,大家记得都来啊。】
“你们班群?”壮壮哥感兴趣。
“嗯。”
“你去不去?”
“明天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家呢,看看吧,能赶得上就去。”
“去吧,”秦思博推推眼镜,“我跟你说,高考结束一堆表白的,说不定有人跟你表白。”
“呸呸呸,别乌鸦嘴。”
两个人你给我一拳,我踢你一脚,很快就闹着玩似的互殴起来了,余照头发被壮壮哥抓乱,顶着鸡窝头,气愤地跳脚。
“大姨!你看他!他拽我头发,哪有男生打架拽头发的。”
围观的家里人非但不帮忙,还添油加醋。
“打得好!”大姨夫嗑瓜子,“再打一会儿,再来一个。”
余飞跃此时清清嗓子,余照立刻期待地看向爸爸,爸爸捏着瓜子伸手示意她:“往旁边打,挡我看电视。”
高考过了待遇直线下降,余照怨恨梳着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