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俩!神经病。”余照拧开水龙头,害怕用水管道久没人用不干净,放了几秒才将电水壶凑过去接水。
“我爸出轨了。”
余照惊讶得眼睛都睁圆了,隔几秒才小声感慨:“怪不得我妈说男人挂在墙上才老实。”
“嗯...对方也是纺织厂的,听说是离异单亲家庭,孩子今年小学二年级了。”
余照斜眼瞧他:“你可不许学啊,以后你要是结婚了,不喜欢就立刻提离婚,别搞出轨这套,恶心人。”
盛寻快速眨眨眼,被趁机教育自己的余照逗笑。
“我不会。”
余照噘着嘴,一脸谁信的表情,可爱又灵动,盛寻伸手扣玻璃门上的贴纸,将自己的注意力挪开点,不然他真的很想抱住余照,想让她在自己的怀里说话。
看余照熟练甩甩装满颗粒的药袋,要撕开的架势,他连忙阻止:“没事儿,我真的不会感冒,我身体一直很好。”
余照扭头,满眼威胁:“你想让我掐着你的脖子灌下去还是自己老实喝?”
“自己喝。”
“这才对,预防一下感冒嘛,不然真感冒了多难受啊。”
盛寻垂眼看纸杯里被筷子搅出的褐色漩涡,突然领悟到,如果他想跟余照有个未来,有个如此刻般对面唠家常的未来,那么在这个家待下去,他期待的只会离他越来越远。
“余照,咱们就像你说的,做亲子鉴定吧。”
“真的?你想通了?”
“嗯。”盛寻重重点头,“不管我是哪儿来的,都比我是这家亲生的强。”
他们开始商量后续计划,余照已经转遍了清河的大医院,但没有一家有资质能做亲子鉴定,她只能求助壮壮哥,此刻在省会汇江求学的男大学生。
“我哥说,汇江医大的附属三院可以做,但是他们对做样本的毛发有要求,不能是自然脱落的,因为那样不带毛囊,也就是说,得是直接拔下来的才行,3-5根。”
余照背靠沙发,把自己缩在沙发和茶几的小缝隙里,用笔敲了敲脑袋。
“你的头发很好办,但你爸妈的怎么才能弄到啊?”
“我说给他们拔白头发趁机薅下来几根?”
余照一脸的这事儿难说:“你以前帮他们拔过白头发吗?”
盛寻摇摇头。
“那先试试吧,也没什么好办法..第二件事儿就是得准备钱,听说这个分司法和个人的,司法的程序要求很严,双方都得到场,咱们这事儿得瞒着你爸妈,个人的更合适,至少是3500块,再加上路费....”
她的丸子头微微炸毛,随着她的笔轻晃。
盛寻小心确认被子没有垂地,才仰躺下,在黑暗的客厅里舒适叹了一口气,做贼般偷偷将脸埋在被子里吸了一口,没有余照身上常散发的香味,只有淡淡皂香。
余照说,不管他们做的事情结果如何,他都要彻底做出改变。
第一步就是:学会拒绝。
余照摇头晃脑:“要多注重自己的感受,开心就说开心,不开心就说难过,不喜欢就直接拒绝。自己都不在意自己的话,时间久了,没人会重视你的想法。”
盛寻在心里默念两遍,大概是余照的被子有令他安心的加成,本以为睡不着的,他却倒头就陷进了好眠里。
第二天清晨,盛立业开完门看到他,还特意往他身后瞧瞧。
盛寻装作没看见,注意到家具都归了位,快速钻进家门换身衣服,划拉自己的东西塞进书包里,拎起就走。
“你妈呢?”
盛立业又恢复了那种脊背佝偻、表情懦弱的样子,跟昨晚疯狂摔东西的时候判若两人。
盛寻回头瞧他一眼,什么话也没说,转身下楼。
昨天以前的他还分割不开这段亲情,但现在,他的想法已天翻地覆。
盛立业就像是余照分析的,平日生活里常常扭曲压抑,导致性格出了问题,爆发起来就会变成暴力狂。
自己在成长过程里,多多少少受到了盛立业的影响,在家里他学着他爸的样子,挨骂时不出声,被打了不还手,甚至不怎么看别人的眼睛。
但他不该像盛立业的,他很可能不是盛立业的孩子,他不能容忍自己长大了变成这副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