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证过妈妈后,她更确信了这一点。
心头一阵酸楚涌上来,她细细描绘眼前熟悉的脸,对她来说,这是她与盛寻的久别重逢。
十年过去,他从青涩纤细的小男孩蜕变成了眉清目秀韧劲十足的男人。
也许是察觉到她的泪光,荀钰追问:“想吐?”
余照缓缓摇头,吸了下鼻子,反而问了个不相干的问题。
“你为什么叫荀钰?”
荀钰生怕她再喝,先将仅剩杯底的酒挪走,才抿抿嘴:“为了跟我哥一个部首,再加上,钰也有宝物的意思。”
提起这个,荀铮来了兴致,越过他跟余照吐槽:“这他倒是没说假话,荀钰可是我爸妈心头的宝贝。”
“别胡说。”荀钰拍他胳膊。
“宝贝到原则都被打破了。”荀铮将自己挽到袖口的衬衫撸一撸,大有我甩开袖子给你讲的架势,“小余,我们江淮人是很少去外地生活的,就算是考出了江淮,到了工作也会回来。”
瞧见荀钰满眼的不赞同,余照扒拉他肩膀,示意他往后靠别影响自己和荀铮聊天。
“他就老实在家度过高中三年,后面来了汇江,很少回家,我妈想他想得不行,干脆就到这边来开律师事务所,为了能见到他。”
“他为什么不回家啊?”
荀钰吸了口气,扭头瞧他哥,余照这个角度看不到,只能瞧见荀铮俏皮地眨了下眼,似乎在安慰弟弟安心,如此灵动的表情出现在这张脸上,她突然瞧见还有点不适应。
“因为他喜欢汇江,不来汇江就发疯,哈哈。”荀铮夹一筷子菜快速嚼完,才继续绘声绘色,“我记得我们高考那年是2012年,他勉勉强强过了一本的分数线,超常发挥啊。”
“这么厉害?”
余照惊叹,毕竟她印象里的盛寻可是全年级吊车尾,看荀钰耳根红了点,她含着笑意听荀铮继续说。
“他还真不是厉害,他是实实在在熬了三年,三年基本上没有寒暑假,也没有周末,就在家里一对一补课,到了高三,我爸妈跟老师申请不上晚自习,给他找住家的家教,陪着学习,一分一分往上提,请家教的钱少说也有二三十万吧。”
“那他的成绩是父母拿钱砸出来的。”
“当然他自己也努力,就这样三年,把他原本在江淮连专科都考不上的成绩提到了一本,填志愿的时候我爸妈找专家给我们俩填,他非要考汇江理工。”
“汇江理工?”
荀铮憋笑,伸手示意余照等会儿再问。
“我爸妈轮流找他谈心,这个成绩报省内更稳妥,我爸爸经营一家卖医疗器械的公司,规模不大,中等水平吧,就想给他报个商科。”
荀钰后仰靠在椅背,一想开口就会被余照眼神压制,他无奈叹了口气,将刘海往后捋。
“我爸妈看怎么讲他都不听,干脆就改了他的填报密码,直接按照专家给的建议报,没想到被他发现了。”
荀铮胳膊搭在荀钰肩膀上:“他更狠,不知道什么时候赚的钱,给我爸妈留了四十万现金,半夜偷偷跑了,跟他一个朋友,两个人轮流开车二十多个小时,两千多公里的高速啊,从江淮开到汇江。”
“我爸妈发现的时候吓得不行,给他打电话,他说。”荀铮挺直后背,冷了神色,余照才发现他在模仿荀钰,“你们改了我的志愿,我不会去的,从今天开始,我就是死,也要死在汇江。”
“我爸妈被他决绝的态度吓到,就求他,那你把原来想报的志愿发给我们吧,我们给你改回来。”
“他怎么都不说,直接不想念大学了。”
察觉到荀钰瞧她,她立刻一个责备的眼刀飞过去,惋惜:“那他真没上大学?多可惜啊。”
“读了。”荀铮说起这个,一脸幸灾乐祸,“我爸妈在志愿填报的截止日期前求到了他女朋友那里,还是我去找的她呢,她听说这件事气坏了,把荀钰骂得狗血喷头,差点没跪下,你不知道他当时有多怂,都被骂哭了,哭哭啼啼的。”
“立刻老实将志愿填好了,可惜的是,他没考上汇江理工,滑档到了第三志愿,去了汇江理工对面的汇江大学,啧啧,天意弄人啊。”
夏季最炎热的时段已过去,七月的蒸腾热风夹杂一丝凉爽气息,余照脸颊发烫,站在路边不断打酒嗝,引得扶着她胳膊的简繁一直担心摸她额头。
“余照,你还好吗?”
他们吃饭的店前没有空车位,荀钰是停在附近停车场的,刚停好车就急匆匆下来揽住了余照的腰,让晃晃悠悠站不住脚的余照靠在自己身上。
余照在他领口蹭蹭脸,变态似的将鼻子贴近他的锁骨去闻,除了熟悉的沐浴露花香,来自他本身,难以定义的香气使她舒适得毛孔展开,眼皮发沉。
“你好香啊。”
简繁不忍直视地捂住了眼睛。
荀钰呆愣瞧余照发顶,抿抿嘴胳膊发力将她搂得更紧些。
一阵天旋地转,察觉到有人拦腰将她抱到了副驾,远处红绿灯光影糊成色块儿打在车前窗上分外旖旎朦胧,她打了个酒嗝,眼睛半睁不睁。
“你摸我的腰,你是变态。”
“哼。”荀钰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