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刘县令忽然暴起,劈手就要夺下信。舒澜原地起跳飞身上桌,使刘县令扑了个空。舒澜借助桌子的高度,将信纸拿在了刘县令够不到的地方。刘县令伸手抄起一个花瓶就往舒澜的方向扔去,舒澜抬脚使出一记飞踢,花瓶在地上摔了个粉身碎骨。
“县令大人,您这花瓶是用多少银子买的?我可不想赔银子啊!”
刘县令又将自己身后的椅子举起,往舒澜的下盘扫去。舒澜伸脚勾住椅子,顺势将刘县令重重带倒在地,椅子下落时竟直接散了架。
在此期间,萧路衿一直稳坐在桌边,舒澜分毫没有误伤到萧路衿。
算他还有点良心,萧路衿心想。
“呀,椅子坏啦?”舒澜大惊小怪地说道,“我这人就是这个样子,自己得不到的,也不希望别人得到。我坐不上的椅子,别人自然……”
话还没说完,舒澜就忽然从桌面上一跃而下。他将萧路衿拦腰抱起,而后将她身下的椅子踢至墙根。
“......也不许坐。”舒澜低头冲怀里的萧路衿挑了挑眉,补上了刚才没有说完的后半句话。
萧路衿收回了方才认为舒澜还算有良心的想法。她不甘示弱地抬起头,直视舒澜的眼睛。她一边同舒澜对视,一边悄悄将手移至舒澜腰间,而后用力一拧——
舒澜吃痛地怪叫一声,迫不得已地撒手将萧路衿放下。
“赶紧办正事,那还躺着个人呢。”萧路衿提醒舒澜。
那封信是舒澜根据张安的字迹伪造而成的。张安的妹妹张氏保留了很多张安写过的信件,舒澜长期练习书法,擅长模仿他人的笔迹,有了这些信件,要模仿张安的字迹,对舒澜来说并不难。
其实,刘县令未必还记得张安的字迹,但为了以防万一,舒澜还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信中的内容是按照萧路衿的推测编撰的。刘县令看过信之后竟如此慌乱,看来萧路衿的推测八九不离十。
“我还有个问题。”萧路衿一脚踩上了刘县令的腹部,“哪怕是面对你这种不拿仆役当人的败类,张安都会为了看顾醉酒的你,把没有栓马的车扔在原地。张安看起来,并不像是会为了银子而替人隐瞒罪行的人。你究竟使了什么手段,竟能够让他答应替你顶罪?”
“哼!”刘县令嗤笑,“我还有这么一大家子人要养,离了我,他们都活不下去!我拿刘府上上下下的所有人去求张安,他心软了,自然就答应了我。”
“那你后来为什么又杀了他?”萧路衿问道。
“人心是会变的。”刘县令摊在地上,将目光投向天花板,“谁知道他会不会改主意出卖我?他果然还留了这么一封信,看来我杀他杀对了,哈哈哈……”
“就是因为你有这种想法,今天才会载在舒澜的手里。”
萧路衿冷声对刘县令说完这句话,转身向舒澜走去。
信是假的,但刘县令以己度人,对张安可能会背叛自己这一想法深信不疑,这才着了舒澜的道,对这封作假的信没有起任何疑心。
“知道了这么多秘密,你们该不会以为还能全身而退吧?我养在家中的打手可不是吃素的,就算你武艺再高强,也该学学‘寡不敌众’这四个字是如何写的!”
刘县令艰难地从地上站起,对着门外大喊一声:“来人啊!”
“你在叫我们吗?”顾梦的语气十分欢快,“我在给他们送的饭菜里加了点佐料,你的打手们,此刻恐怕正在同周公他老人家论道呢!”
房门大开,顾梦和方县丞进入了房间。顾梦的腰间不知何时挂上了一只嘴歪眼斜的纸青蛙,随着顾梦走动的步伐缓缓跳动,像是活过来了一般。舒澜见了,偷偷在心底嘲笑顾梦的奇特审美。
形势急转,刘县令再也说不出话。
舒澜拉过被自己踢到墙角的那把椅子,整理好衣摆之后坐了下来:“县丞大人,您都听见了吧?翻了这桩案子,您可就能晋升了。到时候发达了,可不要忘了小弟我!”
像方县丞这样的人,无德无心,能够驱使他行动的无非只有两种东西:一为利,一为害。前有萧路衿威逼,后有舒澜利诱,这盘菜算是上齐了。
方县丞唤来了几个衙役,将眼神呆滞的刘县令押走了。方县丞紧随其后,也离开了刘府。
就在此时,屏风后忽然传来了脚步声。三人听到动静,纷纷向屏风的位置看去,只见刘恒隆的手中握着一把匕首,一头往顾梦的方向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