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迷药到底如何能保命,洛菀夕虽然好奇,但也实在不解,就暂且搁到了一边。
她把所有药丸都研究完,就只拿了颗名为“一日寒”的药丸藏在身边,这药名为“一日寒”其实就是拿来装病的,她为何要装病,不过就是为了能见薛言一面。
毕竟薛言也算她在这宫中唯一能靠得住的人脉了。
那“一日寒”服下后,洛菀夕很快就有了反应,她先是浑身发冷,继而便发起了烧,病情来的又快又猛,把慧默她们都吓了一跳。
“刚刚还好好的,怎么一转眼就病成了这样?”看着躺在床上,面色绯红,表情痛苦的洛菀夕,慧默不禁急出了一身冷汗,她一面命璃月去禀告梁浅,一面命琳月去请御医。
琳月得了令,正要出门,洛菀夕却吃力的张口将她叫住了,她把慧默唤到了床边,声音虚弱的对她说:“我昨儿就觉得头疼,睡了一觉也不见好,这会愈加觉得难受了,我来宫中这么久,还是头回生病,别的太医我都不大熟,要不就麻烦宫令姐姐帮我去太医院将薛言薛院判请来一趟。他曾在我师傅门下学过医,我跟他有些交情,对他的人品医术都算了解,若他能来替我瞧瞧,兴许我能好的快些。”
她费了这么大劲就是为了见薛言,她相信薛言即便不能将她从这元霜殿中救出去,凭他和原主的旧交,至少也能给她提供些原主的确切信息,譬如原主到底是什么身份,究竟和梁浅有什么纠葛,会不会就是梁浅口中的阿骛,她以为这些事今日叫来薛言就能得到答案,却不料……
慧默竟告诉她,“薛院判昨日已经被陛下派去南孟治疫了,一时怕是回不来,娘子这会儿如此难受,还是请个旁的太医来瞧瞧吧,太医院的大夫,也没有人是吃闲饭的。即便薛院判不在,别的太医也是能看的。”
南孟治疫?
怎么会这么巧?
如此一来算是断了洛菀夕在这宫里唯一的指望了。
想着想着,洛菀夕的脑子瞬间一片空白,整个人仿若自高楼坠下般,再也没有任何力气。
这症状可不像是“一日寒”的药效,感觉是真头疼了。
慧默见她表情越来越痛苦,忙在一旁安慰她道,“娘子别急,奴婢即刻让琳月去请太医来。”
洛菀夕却一把抓住她,让她别去,毕竟她是知道的,这“一日寒”的药效就只能管一日,一日后便可自愈,可要是请了太医来,这药那药的给她整一堆不说,搞不好还得给她扎几针,没病折腾个病出来,给自己下药这事,偷鸡不成也就罢了,可别再蚀把米了。
为了不受冤枉罪,洛菀夕咬紧牙关从床上撑起身来,强打着精神对慧默说:“算了,本来我也是能替自己瞧病的,只是薛言在,我觉得他比我自个儿看的要好些,不是有句话嘛,医者不自医,不过他不在也就懒得麻烦别人了,我自己也知道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毛病,就是屋子里闷太久了,闷出的病,你看那窗边盆里栽的铃兰,几日不见光,不也得萎下去吗?”
慧默听了洛菀夕的话,心疼地叹了口气说:“那待会陛下来,奴婢就向陛下求情,求陛下放娘子出去走走。”
听见她这话,洛菀夕眼中瞬间迸出了光,不过很快又黯淡了下去,“算了,不难为你了,他是那么容易说话的人吗?到最后搞不好还会迁怒到你身上。”
慧默正要劝她别担心,梁浅的声音却忽然出现在了房间,“你倒是了解朕!”
等洛菀夕听到声音,抬眼望时,梁浅已经走到她床边了,他穿着一身明黄色的龙袍,黑发束起,头戴冠冕,本就冷峻的五官,此刻看着更显出几分威仪。
他平时来看她,大多穿着常服,像今日这般庄重的打扮,洛菀夕倒是很少见,不用问也能猜到,他应是在处理政务时被着急请来的。
洛菀夕在服那颗“一日寒”的时候,想见的人其实并不是梁浅,可他真的出现时,她心底还是生出了一丝不知如何描述的触动,她一直蒙蔽自己,说自己就是梁浅请来为他治不眠之症的小道,可哪有小道生病,君王会放下政务来探望的?她知道他待他不同,可令她懊恼的是,她至今不知他为何会待她不同?
而且他待她的不同,也不是说单纯地对她特别的好,而是像在跟他自己犟着什么劲,像是想对她好,又怕对她好,落在洛菀夕身上的感受就成了,他对她一时好,一时又不好。
就像此刻,他坐在她床边,紧锁的眉头分明透着几分紧张,可在用手试过她滚烫的体温后,说出来的话却仍是冰冷的,“之前就不舒服,为什么不早说?朕留下你,是为朕治病的,朕的病还没治好,你却先倒下了?是想朕就这么放过你?”
洛菀夕撑着睁不太开的双眼,面色的虚弱的看着梁浅,冲他摇了摇头,声音沙哑的回答道:“贫道可不敢,在我很小的时候,我的亲娘就给我说过,装病只对关心自己的人管用,贫道这么一个小人物,哪里来的自负敢对陛下以病相挟?就算……”说着,她抬眸看他,勉强压了压嘴角,故意用一种玩笑的口吻轻描淡写道:“就算今日我死了,陛下怕是也不会对我动一点恻隐之心,贫道又怎么敢奢望陛下就这样放过我?”
当她说出那个“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