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了剧烈摇晃的甲板上,抬起眸,一双凤眼里却全是细密的血丝。
一场大梦,便这样突兀的醒了——
可沉溺在梦中的人,却很难再分辨己究竟置身真与幻。
云燃扶着胸口,忽然噗的喷出一口血,殷红的血丝溅的甲板上触目惊心、细细密密的连了一片,又被暴雨冲刷而过,血迹顺着水流潺潺向下。
他闭了闭目,低声道:“沈濯……”
像是回应他的这声低语,雨幕中似乎出现了一个影,但却很朦胧,看清模样,只能依稀瞧出是那个人的轮廓。
“阿燃,你怎么了?”他的声音似乎些惊讶,又些解,“你怎么把己弄这副样?”
云燃答出话,暴雨拍打着他的脸颊,他只感觉体内真元正在寸寸逆转,五内郁焚如火,张了张嘴,只温热的液体混杂着冰冷的雨丝,断地从嘴角往下流淌。
他没回答,那个影好像也明白了什么,远远地望着他,言语,良久的沉默让云燃感觉到安,他双手撑着湿滑的甲板,往影的方向挪了一步,却听见那个声音道:
“阿燃,你竟如此误。”
“情爱小事,也值得你我如此沉坠其中?”
云燃的呼吸重了些,抬眸望向那个依稀的影,想要说话,却发出声音。
影仍在说话。
“原你我并非同类。”他的语气似些失望,又些怅然,“是我这千作多情了,咱们之间……根本算上知己。”
最后影道:“罢了,阿燃……我能误你修,你原该囿于情爱,都是我破了你千持守……咱们以后还是各安好吧……我……”
后面的话听清了,声音渐渐模糊,影也在雨幕中一点点淡去。
云燃双目渐渐变得一片血红,他看着那影消失的方向,瞳孔中却渐渐铺展开细密的暗红色纹路,眉心那原本已经消失的登阳剑砂,竟又重新出现了,而且一点点加深、一点点变得殷红如血,触目惊心。
密布的魔纹从他的衣下蔓延到原本修长的脖颈,又一点点向上攀爬。
暴雨如注的天幕中,雷电连连闪烁,密集交织,像是云燃颈上那向上攀爬的魔纹。
又是一声轰鸣。
但这次,雷声响过后,接连响起的却是一个清晰的声音——
云燃呼吸一滞,抬目望去,却与一双熟悉的眼睛四目相对。
那双眼里震惊、焦急、担忧,一切都清晰可见,再是一个模模糊糊、似是而非的影。
他从雨幕那端出现,面容上却没一点雨水的痕迹,像是一朵探出水面的莲花。
沈忆寒从另一个世界,朝着云燃伸出手——
“阿燃!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