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师兄,可当师弟们将三师兄的尸身带回,已经停入内峰,三师兄拜入师尊门墙,他若陨落,按照惯例,是要由师尊亲自葬在内峰崖下的,于师弟他们这才不曾过问……弟子今斗胆问一句,当初师尊底有没有亲手将三师兄葬在崖下?若葬了,如今三师兄的尸身为何落了魔修手中?叫他受凌|辱?”
“若没葬,三师兄的尸身消失,师尊难道不曾察觉?若您知道,为何半句不提事?能进入内峰的,唯有师尊、小师叔、师祖三人,若事与您无关,便是小师叔……”
沉秋剑主怒斥道:“住嘴!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这是什么意思,质问为师不成?”
在场众人鸦雀无声,那几个童沐尘的师弟更是吓得面色白,半句都不敢说,大约压根没想他竟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如咄咄逼人的质问师尊。
童沐尘未见惧色,只顿了顿道:“弟子不敢……只不过想要一个答案罢了,为何师尊明知小师叔有问题,方才沈宗主告诉您,他的确身份有异,您还不肯信?您与师祖一贯看重沉秋峰的脸面,弟子倒宁愿师尊如今不信,是因为顾及脸面。若非如,难道师尊就不曾想过?自小师叔拜入沉秋峰,师祖他老人家便不知喝了什么迷魂汤,对他言听计从、千依百顺,可以他老人家的修为,尚且为人暗算,就陨落……”
“那姓贺的小子与魔修勾结,难道不是已经摆在明面上的事实?师尊还不肯说实,您究竟是执迷不悟,还是也和师祖一般,喝了他的迷魂汤?您难道也算步师祖的后尘么?师尊,与虎谋皮,终究不会有好下……”
他未说完,沉秋剑主已忍无可忍,啪得一耳光狠狠将童沐尘扇得跌伏在地,怒道:“看为师这些年是对你太放纵了!才叫你竟然当着诸派同道的面,如胡言乱语!还敢妄自揣测你师祖,你哪里还有半分为人弟子的本分?”
“你师祖被魔修所害,尸骨未寒,你不曾为他伤心落半滴泪,现下为了件全无证据之事,如攀咬,你方才的是什么意思?你小师叔若是洞神宫的细作,那为师和你师祖是什么?难道我也是勾结魔修,庇护魔修的细作?整个沉秋峰在你眼里又是什么,魔修老巢么?”
“还什么与虎谋皮,简直是不知所云!我知道,你自我将沉秋剑传承交由你何师弟,便一直心存不忿,可也不想你竟至如背德负恩,在诸派同道面前这般歪曲事实,污蔑为师!”
他那一耳光得极重,童沐尘嘴角带血,伏在地上几乎爬不起,半天才用手肘支起身,抬眸看着自家师尊,那眼神冷冷的,像是一只伤心透顶的小兽,半个字都不说。
沉秋剑主瞧见他神态,还欲说,沈忆寒赶忙上前拦在童沐尘身前,道:“乔剑主还请息怒,令徒的确是心直口快了些,但我看说他刻意污蔑师尊,那也实在不至于,他或许的确是怕你也为人所害,急于提醒,言语这才一时失了分寸。”
沈忆寒一开口,也有他修士附和着圆场道:“沈宗主所言不错,小辈弟子年轻气盛,说总是不过脑子,以后他自己也就知道错了,乔剑主不必怒。”
沉秋剑主虽然怒气未消,但有如多人说和,他也不好再怒,只连看也不再看地上的童沐尘,冷声道:“自己滚后面去,别再惹为师的眼。”
童沐尘不答,只从地上爬起,他了个踉跄,严柳见状赶忙上前扶了他一把。
正在刻,天空中乌云渐消,雷电雨声停歇,一名修士举着个罗盘状的法器对着天空看了看,转目道:“楚掌门,白河已停止涨潮,眼下可以渡河了。”
楚玉洲颔首,道:“既如,诸位同道,咱们这便身吧。”
有名修士道:“白河虽已停潮,只是方才白河忽然涨潮,便出现了那么多的尸傀儡,中竟然还有生前境界在小乘以上的,如今洞神宫得了消息,只怕得便是将咱们阻隔在白河对面的心思,这趟渡河恐怕还有危险,大家都要小心才是。”
叶昭似笑非笑道:“如今满修界都知道,我等玄门正道要北上讨伐洞神宫,咱们闹出这么大的阵仗,人家若不傻,自然知道要以白河天险阻隔,不过我听说楚掌门那件灵舟法器很是厉害,想他们也翻不出什么花。”
楚玉洲道:“诸派同行,即便我们不说,事定也瞒不过魔修在拨云城中的耳目眼线,白河涨潮从时不定,长青宗、伽蓝寺的照见禅师、还有他多派同道,都已顺利渡河,大家不必太过担心。”
楚玉洲双指一掐,那淡青色结界消失。
众修士朝前走了约莫百十步,便见一条大河横亘在边怪石嶙峋的山崖之下,崖下波翻浪沉、惊涛拍岸,白河虽已落潮,眼下看起仍然十分汹涌。
白河水从雁断山巅落下,据说雁断山巅有一块巨大的云水石髓,那石髓被河水冲刷,夹带了巨量的石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