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灵转头看来,杏眼微微睁大:“我只相信自己看到的。”
“即日起,万剑宗山门关闭,不允许任何人进出。”
两人同时回头,凌霄仙尊的声音借由灵力扩散至宗门各处。
“本尊此去东海,秋海秘境开放一事,全权交由凌虚子负责。参选入灵界大比的诸弟子应勤勉于行,望有所进益。”
阿尧面上一派平静。两仪堑的天象坐实了闻人遥托生于程氏,凌霄不去程家翻天覆地,却下令封山,看来他也知道,倘若有朝一日闻人遥忆起从前,赫珺身上那一缕生魂,必然能勾得她天上地下刀山火海都来闯一闯。
如此再拖下去,赫珺只会被保护得更紧。
她皱眉,找借口与符灵告辞,匆匆回到自己的院子里。近半月不曾有人打扫,此处落花满地,难免显得冷清。
阿尧关上门,从芥子囊内取出程讼清的金锁,对着阳光看上半晌,并无特殊之处。
奇怪。这金锁分明是朔源镜指明要拿到手的,若无机巧,取来何用?总不能是拿来给她攒着钱用。她随手将东西搁在梳妆台上,从妆奁里抽出一块蜡玉,掰碎以后,正有一只金锁露出来,成色有些旧了,模样却与程讼清那只别无二致。
阿尧出生时便戴着这枚金锁,后来离开程家,未免日后流离失所,她一直藏着,原打算找个当铺换成银钱,可惜上面刻了程氏篆印,就这么拖了许多年还留着。
她一手一个,细细观摩。
连金锁底部细密的纹路都如出一辙,看上去就像曾经摔过一样。
阿尧忽而凑近看,阳光在纹路间流动,某个图案一闪而过,再看过去,这些纹路就似活过来一样。她立刻倒扣金锁,只见阴影下,仍然有流光闪动!
她捏着两枚金锁,底部碰在一起,指尖施加灵力,蓦地金光大作,金锁碎裂,释放出独属于香雪梨的木属灵力,措不及防涌入阿尧灵台,一遍遍洗髓伐经。
是程家血脉灵气!
两姐弟的金锁当中竟然藏着这般天机。
士族子弟若有图腾庇佑,年纪很小时就会到祠堂受血缘灌顶,激活血脉力量,以便未来更好地吸收灵气,滋养图腾。阿尧这般年纪才第一次接触血脉灌顶,太迟,因此承受的冲击几乎是幼儿的数十倍。
她经脉乍然撑起,太过霸道的血缘洗尘横冲直撞,放肆吸收体内杂质,用生不如死来形容亦不为过。
“你早就……知道。”
阿尧咬牙,对着朔源印诘问。
这下连猜都不必了,庄意定然已经确定自己的身份。可她为何还要当众演那一出,莫非也是为了分割阿尧和程讼沅的身份?
同一时间,程氏众人暂时歇在万剑宗上。
圣女转世,关乎苍生,不日便会有灵界众名门聚首东部,而在此之前,为防程家人刻意隐瞒,凌虚子特意辟一块清净地“软禁”程家人。
程礼季自然不服,七娘的仇报得不明不白,还要受制于万剑宗?不可能!
奈何程礼泊夫妻不知道作何打算,竟也没有不满,就这么留下来了。此刻夫妻二人一左一右坐在上首,活像两尊大佛,惹得其他人也不敢说话。
庄意一直忘不了阿尧那抹笑,心下惴惴不安,却碍于人口众多,不好说什么。
她略转头,示意程礼泊和她避开耳目,却见程礼泊猛地站起来,不可置信地望着自己。
“……?”庄意半起身,莫名其妙。
“爹!”反倒是程讼清火急火燎从门外闯进来,甫一看见堂下族人都在,这才连忙控制表情,说出来的话就拐了个弯,“我看你们都没回来,就请风叔带我上山了。”
庄意直觉有事,提议道:“没个正形。满屋子人,光瞧着你衣领子都没弄齐整,你随我来。”
语毕,她与程礼泊目光接触一瞬,揽着程讼清进入耳房。
“娘!”
程讼清紧紧扯着庄意的手,踮起脚靠着她的耳朵压低声音:“阿姐真的活着!我能感应到……”
砰——
前堂似乎有人的椅子翻倒。
程讼清立刻捂住嘴,一双眼骨碌碌转个不停。
庄意感觉自己的心被带着从死牢获释,下一刻立马坠入无尽深渊。她的声音似含着无限忧愁:“娘和你说的,都记住了?”
程讼清猛点头。
母子俩跨出耳房,远远就听见程讼斐惊讶高呼:“有人觉醒了?!”
“难道是四妹?”
程讼瑄眼下不在此处,但在座的程家人,除去长夫人和三夫人两个外姓人,都感觉到了血脉图腾扩散的祖召:
这一辈完全觉醒图腾的程氏血脉出现了。
完全觉醒与单纯的继承图腾又不同,那是象征着汲取一脉最霸道纯净的血缘力量。常人须灌顶数百次才能摸到完全觉醒的边,这可不是旁支子弟能获得的资源。程氏主支当中,只有三个孩子继承了血脉图腾:程四娘,已经死了的程讼怡,还有年仅十一的程讼清。
程讼斐震惊过后,无端生出些羡慕:程讼瑄父母天资平平,拢共攒不到几次血脉灌顶的机会,都给了她,竟那么好运。
程礼泊望着一屋子人暗流涌动,微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