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进来之后一看这场面,惊得下巴都快要掉下来了,话骤然停在了嘴边。
桑语侧头看向他,“你家主人太兴奋了,一时晕了过去。你要说什么就说吧,我替你转告他。”
小厮明显不信,他回过神后,踉踉跄跄地拔脚便奔,声嘶力竭地嚷道:“救命啊!杀人了!杀人了!”
桑语咬牙扶着案几站起身,再次看向青年,“我再问你一次,你真的不认识方乐衡?不认识夏潇潇?”
青年的眼中满是无语,突然现出震惊的神色。
这个女子……是……是人吗?
她的手里怎么凭空出现了一根木棍?
他遇上真的鬼怪了?
桑语拄着登山棍,缓缓地走到他的面前,心中纠结了那么一瞬,拿出两张照片摆在青年眼前。
“你见过这两个人吗?”
青年的两只眼,充溢着惊悸的神色。他一头栽倒在地,晕了过去。
这时屋外已传来一阵脚步声,桑语刚想放出烟雾弹,却发现来人是身着甲胄的士卒。
桑语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将武器尽数收入手串中,随便席地坐下。她此时觉得秦王政说得对极了,还是需要使用刀剑之类的冷兵器。
房间里突然变得非常拥挤起来。
小厮躲在士兵的身后,怯弱地说着,“我方才进屋时,主人就已经昏倒了,只有这个女子在屋里。我先前从未见过她,家里今日并未来过客人。”
桑语赞许地点头。这个小厮虽被吓得瑟瑟发抖,但他说出的每句话都非常重要。她的行为,的确够得上私闯民宅的罪行了。
桑语刚想为自己狡辩几句,领头的青年士兵开口道:“敢问女子贵姓?”
桑语有些疑惑,但还是道:“不贵,姓桑。”
青年士兵闻言,却是跪了下来,神色恭敬地道:“臣樊於期见过贵人,臣等救护来迟,请贵人恕罪。”
小厮惊异地左看右看,身上抖个不住,瑟瑟地往角落里躲。
桑语的身体靠在登山棍上,“你们别客气,请快起身吧!”她看向樊於期,问道:“是谁交代你的?”
樊於期拱手回道:“回贵人,是郎中令。”
“这样啊,我知道了,辛苦你们了。”
樊於期低头道“不敢”,“敢问贵人,此处究竟是何情况?”
桑语拿手指指躺在地上的男子,“这位就是这家的主人,也不知究竟是好是恶……”
“我是好是恶,干卿何事?”
轻沉的声音打断她的话,桑语笑盈盈地白了他一眼,“是不与我相干,但却与秦律有关。樊将……樊於期,既然他已经醒了,那就该好好审问他!那我就不打扰了,告辞了!”
她撑着登山棍往前走了两步,结果扑倒在地摔了个不辨东西。
樊於期连忙上前,扶起桑语,“您,可有摔伤?”
桑语摇摇头,“无碍,多谢。”
突地传来一阵嘲笑的笑声。众人闻声看去,男子掸了掸袍袖,“哎哟,小美人你也太不小心了!怎么摔了个狗吃屎?”
樊於期立刻呵道:“大胆,你这竖子,竟敢对贵人出言不逊!小心我将你的舌头割下来……”
“好了好了!你别吓他了。”桑语用平静的声音打断他,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这老话说得好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这位……齐贾,您还是得多适应适应,免得到时候才发现狗嘴里压根吐不出什么象牙,只能烂了舌根。”
说完之后,她转身就走了,却听得身后之人说道,“美人,我叫相瑾,相鼠之相,瑾瑜之瑾。”
桑语止住步。她还是初次听见有人如此介绍自己的名字。寻常人定会赋予自己的名字以
美好的寓意。可是这个人,说起“瑾瑜”时似乎甚是勉强,重音更是落在了“相鼠”之上。
她转过头看向了相瑾,那双狐狸眼笑得弯弯的。
“好好记住我的名字,我们自会有再见之日!”
桑语鼻子里“哼”了一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才回头看他。
到院门口时,她身上的药劲终于散去了,腿脚终于可以正常行走了。她方才真是后悔,后悔自己心软,麻醉针的剂量用得太小了,才让那厮有机会戏弄她。
桑语回头看去,樊於期就在她的身后,显然他一直跟随在她身后,倒是尽职尽责。
樊於期从树上解下马,“桑美人,天黑,您路上要小心!”
桑语接过缰绳,“好,我知道了,您回去吧。这桩案子很重要,可不能有纰漏。”
樊於期笑道:“查案之事,与我们这些侍郎无关。中尉的人,也在里面。”
桑语听出言外之辞,只抿唇而笑。
樊於期环顾四周,有意压低声音道:“转眼天就亮了,大王还未就寝呢。”
桑语知他是有意提及,便就势问道,“君上他是遇上什么事儿了吗?”
樊於期摇摇头,“美人不必担心,君上他此时正在城墙之上。”
城墙之上?难道是敌人打过来了?
但桑语很快在脑中否掉这个猜想。能够率兵打到咸阳城的,只有项羽和刘邦。
桑语翻身上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