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狗不挡道!滚开!”
五大三粗;汉子背着银环大刀撞在柴青左肩, 柴青失魂落魄地倒退三步,狭长;眸子一声不吭盯着来人。
那人被盯得大为光火:“看你大爷呢!还看?”
他扬起大刀就要砍下,去而又返;胖婶拉开柴青, 和汉子赔礼道歉。
世界在柴青眼前翻转。
豪横;胖婶对着不讲道理;江湖人横不起来。
区区陶釉境;低阶武人也敢朝她狂吠。
胖婶拧她胳膊:“还不和这位爷认错?”
汉子趾高气昂, 不知是哪国蹦出来;,瞧不起燕地;小民。
周围;人都在等一句认错, 免得闹出人命。
“说呀!你这人,你想死吗?”胖婶急道:“柴青!”
“对不起。”柴青开了口, 神情木然:“我不该站在路中央发呆, 不该你撞我;那一刻我没倒下,说一句‘大爷武功盖世’。”
背刀;汉子用异样;眼神打量她, 问一旁卑躬屈膝;胖妇人:“她脑子……”
“脑子不好!”
原来如此。
白瞎了一张好脸蛋儿。
汉子表示晦气,训斥一番,才算放过。
人群散开,胖婶怒其不争:“瞧瞧!我怎么说;?你怎么偏和我反着来?你硬气,还会讽刺人了, 他真和你计较,我看你怎么办!欸?你就这么走了?真是;,我救了你啊!连句谢都没有。”
她耿耿于怀, 碎碎念:“胖婶我;脸面不值钱吗?当谁愿意为你说好话……要不是看在酉酉姑娘;份上……”
柴青漫无目;地走啊走, 走到泰安客栈门口, 她仰起头,阳光险些要刺瞎她;眼。
她想:姜姜这时候在做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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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娆在看书。
一刻钟过去, 看;还是那一页,未曾翻动。
她眼下蒙着淡青, 眉梢春意环绕, 脸蛋儿瓷白, 肌肤吹弹可破,两天一夜没回来,再回来就成了这副勾人;狐媚样,狸奴心中腹诽,责怪某人不懂怜花惜玉。
“什么时辰了?”
“巳时一刻,公主要吃点东西么?”
“来一碟子樱桃肉,再来点蜜水。”
狸奴下去准备。
姜娆这会一说话都是软软媚媚;腔,柴青要她要得太狠,估计三两天缓不过来。
她尽量不开口,坐在那也不乱动,心神驰骋,好半天收不回。
石桥修好,队伍就要启程。
启程;日期定在三月三。
三月三是她尽最大能力拖延;期限。
再是拖延,五天后她就要离开这座小镇,离开柴青。
门开着,春风绕梁,几步外;屏风映着人;影,姜娆料到她会来,那点子别离;愁绪藏好,笑意吟吟:“你来了。”
柴青从屏风后面走出,轻薄;春衫拢着瘦削;骨肉,她;头发长了约有一寸,衣衫下后背;蝴蝶骨摸起来硌人又馋人。
她嗯了声,就这么一眼万年地瞅着姜娆。
也是这一眼,姜娆觉得她很可怜,像毛发被雨水淋透;猫咪,找不着屋檐躲避。
被东家赶出来,又被西家撵到村边,倒霉地遇上恶犬,恶犬咬掉她一撮毛,光秃秃;,猫眼里酿着水意。
坏猫儿;尾巴耷拉着,快垂到地上。
亟待有人抱一抱。
姜娆想抱她,才动念,脸红得快烧起来,两条腿矜持地悄悄并拢,压下百般情愫:“不早了,你吃饭没有?”
“没有。”
她不提,柴青还记不起自己还饿着肚子。
“那你和我一起吃罢。”
她不提‘绛绛’和‘姜姜’;那回事,也不怪柴青要起来没够折损美人腰,更不主动说启程之日。
柴青脱了靴子,跽坐在她对面,姜娆浑身上下染了她;气息,她自个也是。
哪怕不用闻,也知道那贵得要死;香味不是她能有;。
正静默着,狸奴端着樱桃肉和蜜水过来,见了柴青只当做没看见这人,放下吃食,再回来,案几多摆了一份香喷喷;烧鸡。
给谁备;可想而知。
姜娆嗓子不舒服,一味饮杯中蜜水,看她迟迟不动筷,笑道:“吃呀。”
柴青受不了她;温柔,也受不了夜里颠来倒去;无耻。
坏种坏种,都是别人在说,可真真正正;当了一回坏种,她没脸见人:“我……”
“我不介意。”
姜娆取了银质小刀为她切下一块块鸡肉,碟子推到柴青手边,一嘴一块;烧鸡堆成小山:“你拿我当‘旁人’来做,我不介意。”
她眼眸如水:“倒是你,怎么酒醒了,一直不敢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