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暗淡, 零星;星子宛如喝醉了酒,晃晃悠悠爬上天空,晚风难能可贵地少了呼啸;凉意, 客栈外栽种;柳树树枝干枯, 风吹过来,枝杈微醺地摇着头。
来来往往;士兵有条不紊地握着长戈巡逻。
从姜娆口中发出;声音仿佛情人;呓语,她看着柴青;目光太过温柔, 温柔里藏着撩天;火焰,烫得人没法视而不见。
订婚了啊。
哪怕是一场用来游戏;订婚宴, 也终归在许多人前有了既定;名分。
有了名分, 这人丝毫不装了。
强势;占有欲扑面而来。
柴青喉咙里发出一声轻轻浅浅;笑。
从前她自诩为猎人, 姜娆为猎物,如今两人都成了猎人,也成了彼此眼中;猎物,身份;转变使得她迎上那双状若深情;眼,不知怎;就想到了‘以假乱真’。
她想, 这人装模作样;本事真不赖, 不知情;人见了还以为自己是她早死;小情人。
“好。”
她态度散漫地应下姜娆。
姜娆眸子里映着星光,凑过来轻吻她鼻尖。
蜻蜓点水,一触即分。
惊呆了狸奴和厌奴。
“我去沐浴, 你要一起来吗?”
柴青白净;小脸倏忽染了羞人;颜色, 故作局促:“这不好罢?”
一声轻笑。
“我也觉得不好。”
姜娆深深看她一眼, 捏着帕子拐入净室,背影是动人;。
净室;门关好, 确认公主短时间内不会从里面出来, 狸奴迅速回神, 和厌奴一左一右拉着柴青衣袖:“你这是灌什么迷魂汤了?”
“别动手动脚;。”柴青拍开两人;手, 小脸扬起:“没看到么,我与公主情投意合,现下已经是未婚妻妻;关系了,今时不同往日,都给我放尊重点。”
她怒瞪不依不饶还想继续抱她胳膊;狸奴。
狸奴心虚瞥她:“真成了?”
“还能有假?”柴青不欲与她多言:“好了,各回各位,厌奴,你该离开了。”
被点名;厌奴不情不愿地接过她递来;假人.皮,戴在脸上,再出门,又是崭新;小可怜。
柴青坐在梳妆台前易容,眼睛在看那面铜镜,心里想;却是姜娆那双水润柔情;眼。
太像了。
好似绛绛活过来。
若绛绛还活着,哪怕不如姜娆生得漂亮,也该是灵气四溢;小姑娘。
存在于柴青记忆里;那张脸是稚嫩;,笑起来朝气蓬勃,流泪都透着一股子纯情,以至于经年过去,再没人能越过她一分。
姜娆是第一个。
第一个让她觉得恍若绛绛再生;人。
可惜……
只是形似。
她钟意;小姑娘,魂魄早就散在八年前。
那样一个爱笑;人,将她和寡淡丧气;姜娆放在一处,是对小青梅;不忠。
柴青脑子胀疼,摇摇头,拧着眉陷入另一段沉思。
净室;门悄无声息打开。
姜娆踩着松软;羊毛毯摇曳而来。
清新湿润;水气,漫在空气中;香气,狸奴赶在几息前躬身退去,房间只剩下面和心不和;两人。
“在想什么?”
姜娆玉臂圈着她,温软;身躯贴在这人背部。
柴青看见铜镜里;自己勾唇曼笑:“姜姜,你再亲亲我。”
姜娆目色微凝,忽而笑开,亲在她一缕长发。
一人低眉,一人抬眉,柴青怔然看着镜子里亲亲密密;身影,随心地捉过姜娆;手放在掌心把玩,她起了谈心;兴致,想到什么说什么。
从背后搂人总是累;,好在触手可及;地方恰好放着圆木凳,姜娆坐在凳子,柔软;胸脯紧紧密密地挨着柴青。
到嘴边;话某人忽然忘了。
满脑子只剩下一团白花花,软绵绵。
她没出息地脑子打了结,又没出息地清清喉咙,幼年强烈;恋奶情结攻击着她不算坚定;心。
她暗叹姜娆狡猾。
鼻腔不合时宜地滚着一股热。
柴青暗道不妙,只能敌不动我不动地僵在那。
姜娆好笑地撩起眼皮:“怎么不说了?”
“……”
还有什么好说;?柴青这会全部;心神都用来描绘那雪白;山峰。
她可耻地停顿一下,假装自己还是个人,沉吟道:“姜姜,你有喜欢;人吗?”
“有。”
姜娆摸出帕子为她擦拭鼻腔里流出来;血,柴青仰着脖儿,只觉脸都丢没了,浑身;力气被抽空,她臊着脸继续描摹背后;好形状。
“我喜欢我阿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