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妾身只要一百三十二两五钱就够了,不需要他,不需要他卖身为奴……”
一轻笑,柴青垂眸用脚尖碾了碾,又引起申屠效的苟延残喘:”听到没有,你以身抵债都没人肯要,废物。”
申屠效呼哧呼哧,喉咙似在拉风箱,说出的话喑哑难听:“你……你找死……”
一杯冷茶泼到他脸上,姜娆扣下茶碗,不耐烦道:“闭嘴!”
“……”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申屠效打碎牙往肚子里咽,悔不该赖账。
一百三十二两五钱而已,他打赏下人也不止这几个钱,只因他轻视卖.肉为生的妓子,打眼里认定娼.妓不值得得到公,这才招来横祸。
他努力抬眼去看岳三娘,岳三娘匆忙避他的眼。
讨债不,又不敢招惹一身煞气的恩人,可怜兮兮地抱紧自己,努力减轻存在感。
“莫慌。”
姜娆对出不逊的申屠效横眉冷指,对面前的女子态度倒是温和可亲:“等料理了申屠一族,你再离也不迟。”
料、料理了谁?
岳三娘瞠目结舌,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姜娆破有深意地看了柴青一眼,柴青有事瞒,眼神躲闪,不得一阵虚。
申屠虎欺辱,八年前的仇自是要报的。
只杀为虎作伥的恶人,这申屠效为申屠虎次子,品不端,老子不来,先用儿子来抵债也无可厚非。
这般想,一脚落下,脚下之人受不住这刚烈无匹的内劲,吐血昏迷。
“没出息。”
仰起头,眯眼看门外。
客栈堂空荡荡,掌柜和店小二躲到地下暗室不敢冒头,街上人寥寥。
秋风扫过,铜铃起,申屠家主乘坐软轿在客卿簇拥中逼近。
轿子落定,申屠虎掀帘而出。
数十位客卿分列左右,骨瘦如柴的老人左臂擒一只乌鸦,一言不发地拱卫在家主身侧。
柴青眼皮撩起,笑意漫出来:“申屠家主,别来无恙?”
八年已过,曾经的小乞儿面貌如何他早就想不起来,但一见到这笑,他脊背窜出一股凉意。
昏死的申屠效恍如一张破布被丢在街边,落下之时得亏客卿踏轻功接住,否则少不得要磕破头。
“你欲如何?”
“说。”柴青上身坐直:“昔年家主逞威,毒打小乞儿三十二道血鞭,今日,我要讨回来。”
“荒谬!”申屠虎收敛怒气:“本家主承认你如今今非昔比,可当年之事,若无你偷盗之举,何来受辱之事?”
“你是说我咎自取?”
“是!”
柴青蓦的笑了:“偷你一袋子米,我为贵店打了三天三夜白工,滴水未进,此为还债,这是你事先同意的。你既同意,之后却出尔反尔不肯高抬贵手,因我不肯跪你,你就痛下毒手,三十二道血鞭后仍不罢休,竟还想穿我琵琶骨,让我彻底沦为废人。你敢如此,无非是当时你强我弱。”
不敢回头看姜娆充满疼惜的双眼,凭一怨气站起身:“但现在,局势反过来了。三十二道血鞭,还回来,或是三跪九叩,拜我为主,我饶你一命。两皆不愿……”
目色沉凝:“则是逼我屠你满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