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瞧。”
雪鹭忽而想起姑娘枕头底下压的那只荷包,心头一突,扯了下唇:“诶!”
没多久她便送来了那玉连环,黛玉捏了一下,还是递给了迎春,“便是这个,不是甚么稀罕物,只胜在讨巧罢了。”
虽嘴上说着不是稀罕物,可眼睛却不时看过去,生怕跌了,摔了。
几人来回传着,笑声间黛玉心头的担忧也散了不少,只与她们一心的想把这可恶的玉儿解开,可怎么都解不开。
解了许久,那玉连环还是原样,惜春叹气:“却不想咱们四人来了,它竟还这般顽劣,死死咬在一起,半分面子不给!”
又引得大家乐在一处:“你是哪座庙上的仙子?还想教它给你面子,难不成,它也成精了,怕你摔了它?”
探春道:“我倒有个主意,当真能解开,只是就怕它们分开之后,便再不能恢复原形了。”
闻言,几人哪还有不懂的。迎春道:“那还不如就这般,让这玉儿好好的系在一块,跌坏了,摔碎了有什么好处?怕是最后也只得落个愚人罢了!”
黛玉歪头,喃喃:“让这玉儿好好的系在一处…”
她抬起手背按在略有薄红的面上,他也是这般想的吗?
“姑娘。”雪莺端了几只木罐来,“这是张家姐儿送来的果茶,奴婢分了几份,一会儿再给老太太与两位太太送些去。”
“是什么稀罕物?”惜春伸手拿起木罐打开,见里头有干果,茶叶与干花混合着,她道:“这么乱糟糟放在一起,可怎么吃?”
黛玉一面将玉连环收了起来,一面笑:“是我父亲故友的女儿送来的,说是如今天燥口苦,用这个泡了水喝,生津止渴。”
“我知道!”探春道:“是那日给你递帖子的姑娘!”
黛玉笑:“正是呢!”
“只可惜宝姐姐这阵子忙着小选,没福气与我们一同吃喝玩乐了!”惜春抱着茶盒笑,迎春道:“又胡沁!宝姐姐忙的可是正经事!”
黛玉不语,薛家住在梨香院,虽远而不常见,可那位姐姐圆滑通融的性子可谓是如雷贯耳,刚来不久便引得诸位长辈频频夸赞。
若是他见了那样的人物,怕也会欢喜罢?
又略略坐了一会,三姐妹便辞别了黛玉,带着果茶离开了。
几人走后,黛玉便令人将桌上的碗盏撤了下去,她去柜子里取出绣绷子,又让雪鹭挑了一块兰绿竹纹布料出来,“再去将那福寿双全的绣花样子取来。”
雪鹭闻言,忙去箱笼里寻去了。
因为午时要在宫中小憩,不得回家,康熙帝便给了恩德,令他在早朝后,巳时初用过早膳入宫,待申时末离宫。
张廷玉心头大悦:朝九晚五,吾心之所向矣!
虽康熙帝还不曾给他什么官职,可因是在圣人身前当值,也无人敢小觑他。
如此悠悠然又是几日,张廷玉差拙书从匣子里取了银子,去冰局买了冰,存到府中官窖里。这冰先供到内院老夫人和外院老爷那边,再到夫人和大奶奶房里以及大爷那边。
引得几位长辈直说他铺张,老太太怕他手里无钱,便差人送了几千两银票来,张廷玉并不接:“回去告诉老太太,我缺了短了都会去账房取钱,让她不必忧心我。”
老太太身边的人大丫鬟叫明月,见他说什么都不收,便顾左右,小声道:“老太太是怕您把铺子上的收益都挥霍完了,短了那位姑娘的吃用。”
张廷玉红了耳根,“回去告诉祖母,我这四年出门在外,腰包极厚实,便是往后置宅院,下聘娶妻也是尽够了的。”
明月闻言,只好福身退下。
张廷瓒的二女儿洛清逃开奶娘和丫鬟们,冲进张廷玉院儿里来,“二叔!”
张廷玉抬眼看她:“怎么了?”
小丫头弯着笑眼,背着手进了屋,“二叔,听说你让人买了许多冰,都囤在咱们窖里?”
张廷玉低头练字,康熙帝说他的字没有裂帛之劲,让他好好练:“怎么了?”
“好二叔,你去与老太太说一说吧,我也热呢!一日二斤的冰根本不够用…”
张廷玉瞥她:“你且珍惜些罢!你二叔连半斤都没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