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月色垂眸打量着怀中的人。她若是一直能这般温和无害便好了。
顷刻,他微微埋下头,缠绵地含着怀中人的唇,呼吸交融着让气息完全染至她的身上。他想要褚月见从里到外,都是他的气息。
夜晚的月色显得分外的清冷,偶有风动吹过树叶发出沙沙的响声。
他忽然从方才那病态的想法中回过了神,抬眸凝望还在安稳睡着的褚月见,平静的神情顷刻出现龟裂,渐露出挣扎。
清冷克己的气质犹在,却被割裂成两份,隐忍与嗔欲。
他方才就应该杀了褚月见的。
心间压抑的挣扎使那磅.礴情绪铺面而来,某一
处似泛着细微的犹如针扎的疼痛,如白日里那般。
痛意使他的眉眼染上了痛色,唯有将人紧抱在怀里,方才能安抚狂躁不安的心。白日他被人碰过衣襟,被人碰过手,沾染的那些气息,现在许是都没有了。人在怀中,他心中升起一股隐秘的欢愉,来得汹涌散得也快。
如今他身上只有褚月见的气息,从里到外都只有她的了,所以他才能碰她。雪白衣袍迤逦而过,月色明亮起来,满地清冷的碎华。
他动作轻柔地将褚月见放在凉亭中,低眸打量着她,片刻伸出骨节分明的食指放在她柔软的唇瓣上,用力按下。
指尖移开,她的唇已然留下了一道印记。
看着那抹印记,他才从眼中浮现出餍足,浅显地弯了嘴角转瞬即逝,眉眼依旧只有懒恹的冷漠。"这是我赐予于你的印记。"
清冷如积雪融化后滴落的声音,消散在了幽静的四角凉亭中,恍若从未出现过,留下凉亭中闭眼而眠的人。
"姐姐?"
"姐姐。"少年带着略微焦急的声音响起。
褚月见迷糊糊地睁开眼,入眼便是一张漂亮得惹人怜的脸,那双上扬的狐狸眼因为她醒来,而含上了一层光。
他乖顺地弯嘴角,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那是一派的纯粹无害。
忆起方才那带着凶狠纂夺的吻,褚月见脑子处于混沌中,还没有反应过来,舌根发麻的感觉犹在。
“啪——”清脆的巴掌声在安静的凉亭响起。
立在一旁的宫人们心头狂抖起来,只觉得眼前一抹黑,恨不得今日不是自己当值,这样便不会遇见这件事了。
褚息和捂着自己的脸眼中含着迷茫,顷刻泛起红丝,盯着褚月见不解地呢喃: “姐姐?”
看见褚息和这副表情,褚月见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褚息和动不动就对她展示天真无邪的一面,方才怎么可能是他。
但巴掌已经无意识地打过去了,褚月见后悔也没有用了,心中盘算着这么圆过去。
"姐姐手疼吗?"褚息和没有丝毫被打的怒火,反而眼中盛满了心疼。
他放下捂脸的手,继而握住褚月见的手,将其掌心翻过来,好似
方才被打的不是自己,而是她一
般。
褚月见看见他没脾气的样子,方才的梦和现实叠加一起,顿感无力。她心中轻微叹息,将自己的手抽回来,然后抚着他脸上的红印,眸子带着打量。
褚息和屏住呼吸,抬着湿润的眼眸,眼中闪着细碎的光,仿佛带着无数的钩子,想将人心头的破坏欲勾勒出来。
“疼吗?”褚月见拇指蹭过泛红的掌印,忽然问答。
"不疼。"褚息和闻言乖巧地摇了摇头,将脸靠过去脸紧贴着她的掌心,眉眼染上细微的缱绻,小声道: “姐姐方才是做了什么梦吗?”
姐姐能打他说明自己在她心中站有一隅之地,所以才能激起她的情绪波动,他为此感到欢喜还来不及,怎么会觉得疼。
想起方才的事,褚月见依旧还有些心有余悸,那带着凶狠的动作仿佛要将她吞噬一般,也不知道是不是一场梦。
其实打褚息和也是一场乌龙,方才睁眼看见褚息和第一反应,便以为是他。
但现在看他莫名挨打了都不会生气,反而还一脸兴奋,言语满是关心她的手疼不疼,顿时心情更加微妙起来了。
“嗯,是做了一个噩梦,所以出来转转。”褚月见含糊其辞地点点头,将自己的手收回来,环顾四周。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正坐在四角凉亭中,方才好像并没有来过这里。
看完周遭环境后,褚月见转头看着因为她收回手,而神情暗淡下来的褚息和,状似无意地道:"你方才找到我,便是在这里吗?"
“嗯,听宫人说姐姐出去了,我便一路寻过来了。”褚息和弯眼含笑点头,却暗自将褚月见的话记在了心中。
方才听宫人说,姐姐神情很是崩溃,是以他担忧发生了什么大事才慌张寻来,结果她正躺在此处。
“姐姐为何会到这里来?”褚息和垂下头,看着她披散着乌发。
她甚至连鞋子都没有穿,纤长白皙的足上不知什么时候,被刮出了几道血痕。
褚月见张口欲道,察觉自己的脚被人握住了,下意识想要抽回自己的脚,却被握得很紧。"姐姐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