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月见被宫人搀扶着上了云顶软轿,轿身被抬起,轻微摇晃着,让她恍若此刻身在梦中般。
吸入浓烟后的倦意来袭,无法抵御她便依靠着假寐,未曾料还当真做了光怪陆离的梦。
褚月见梦见自己四肢缩小了,变成了半大的小女孩模样,正颤抖着躲在狭仄的木柜中,紧紧捂着自己的口鼻不让气息泄出一丝。
"方才那贱种还在此处的,怎的转眼便不见了?"
男不男女不女的嗓音突兀地响起,能发出这般的声音,只能是宫里的太监。
"许是那贱种早已经发现了我们,所以便躲了起来,她向来躲藏得隐蔽难寻。"
褚月见听见外间的话,愈渐不敢动弹半分,似天生便对外间的人有种强烈的恐意。
她躲在里面直至浑身血液震麻也不曾动,但里面封闭且空气异常的稀少,长时间躲藏在此处根本受不住,所以她的脸都憋得通红。
庆幸好在那些人并没有停留多久,便渐渐离去了。
那些人离去后,褚月见依旧不敢出去,生怕是调虎离山之计。
她涨红着脸躲在里面,眼前渐渐晃出了残影,也还是咬着牙不动,直至外面被人小心地敲响了。
褚月见闻见声音顿时吓得四肢发抖,然后铺天盖地的窒息感传来,恍若掉入了深渊般绝望染上瞳孔。
倘若外面的人不讲话,她能将自己活生生憋死在木柜中。
"姐姐,他们都走了,你现在可以出来了。"像小猫一样的孩童声软软地响起,小心翼翼得似在做贼般。
听见熟悉的声音,褚月见才感觉那股惧意倾巢般褪去,呼吸也渐渐平缓了。室息感褪去,随之而来是巨大的怒意席卷心头,是对这道声音的强烈不满。分明拥有正经的褚氏血统却怂成这般。
褚月见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待到缓过来后,骤然用力抬手掀开头顶的盖子。
外面的人没有想到褚月见会突然掀盖,本是趴在上面正听着里面的动静,木盖打开便被掀翻到地。
他一屁股猛地坐在地上,身体传来的疼痛让眼泪瞬间冒了出来,水漉漉的眼眸满是委屈地盯着褚月见看,语气带着疑惑: "姐姐?"
褚月见本就满心是忿意,
乍瞧他这般可以任人欺辱的模样,又想起了自己方才,顿时恶从心生。她从柜里爬出来,满眼轻蔑地行至他的面前缓缓弯下了腰,眸中的恶意丛生。
“姐、姐姐,靠得太近了。”他虽然年幼,却也有太傅教导过男女有别。所以当褚月见弯腰靠近时,几乎他的背脊立刻便僵住了。
那张还沾染灰尘的脸也掩盖不了,她满是恶意、轻蔑以及对他此言的不屑。
褚息和是上过学堂,是有太傅教导。
但褚月见没有,所有她不知道什么是男女有别,只知道方才自己差点因为眼前的人闷死在里面。其实本与他也无关,是她偏要将这莫须有的罪名安于他身。
褚月见眼底闪过厌恶,伸手用力地拧着他的脸,语气恶生生道: “贱种,谁是你姐姐。”
方才那些宫人便是这样唤她的,所以她现在都要还回去,那些人怎么唤她,她便怎么唤褚息和。
凭什么都是一个肚子出来的,唯独她是贱种,只有褚息和是高高在上的主子,受万人膜拜,而她只能藏起来任人欺负。
思此,褚月见眼底蔓延雾气,手中使力也越渐地用力。
"姐姐,疼。"他脸娇嫩,稍微用点力便被掐红了。火辣辣的疼蔓延,使他的双眼很快弥漫出水雾,冰凉地砸落在褚月见的手上。
哪怕脸上很疼却咬着牙不敢呼叫出声,只在小声祈求着,可越是这般乞求,换来的疼痛就越渐清晰。
褚月见见此场景,完全沉迷于对他不反抗的肆意欺凌中。
直到手上的冰凉使她回神了,低眸凝望眼前被自己欺负得哭不止,却还要压抑不出声的人。可真的乖得令人心软,褚月见眼神忽闪一瞬,倏地露出灿烂的笑来。
“再唤我一句姐姐,小心我弄死你哦。”语气无害又无辜,似天真烂漫的小女孩裹着蜜浆。讲完这句话,她便一脸怠倦地松开了掐着他脸的手,然后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褚息和这个蠢货都知道她在这里,等下那些人肯定还会找过来,她要在那些人没有反应过来时,重新找个地方躲好。
褚月见稚嫩的眉眼挂着冷漠,她往前才走几步,便发现身后方才还含泪哭的人也跟过来了,一直保持着距离她五步之遥。
这个小废物。
褚月见骤地停下脚步,
神情颇为无语地转头,身后的人瞧见自己发现了,顿时想要找个地方躲起来。
但周围什么也没有,他只能瑟瑟地垂着头不敢看她。
"你一直跟着我,是想要一会儿通风报信吗?"褚月见歪着头,弯着嘴角,梨涡浅浅分外天真。
"你也想要弄死我对不对。"她说得笃定,然后整暇以待地看着他慌张摆手。
身后的人闻见其中的恶意猜测,心中委屈,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