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拉迪亚纪元1084年6月初,费卡翁地区的统治者西喀尼斯执政官集合了他剩余的所有兵力,想要在精锐尽损的情形下仍要拉出防守阵线。 费卡翁内外所有的战斗力在收到集合命令后,都陆续抵达到了费卡翁城前的阅兵台位置,接受他们领主的检阅与调动。 而这些四零八散的各式各样的人马里,就有我们主角安文波的身影。 他跟着疤脸军士徒步走到了阅兵台上,所谓的阅兵台就是一片青砖所铺的平台,是卡拉德各个城邦用来检阅帝国常备兵的台子,是一个带有特殊仪式感的地点。 安文波低头看了眼脚下的砖石,发现上面排布着一些整齐有序的孔眼与凹槽,只不过由于年久失修,这些人工制造的痕迹大多已被青草积土掩盖。 安文波问身边普布里这些凹印是干什么用的? 普布里回答说:这是用来规划区分士兵站位的器具槽,我们这一排应该是长枪编制,所以地上都有一个圆形小孔用来立置武器。前面那些条形宽槽是用来放置方盾的。 安文波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于是问他:难道我们也要这样站位吗? 普布里耸了耸肩,摇头说道:这些站位仪式早就废除了,除了北帝的一些城邦谁还用这些老规矩。 他还说自从上位卡拉德皇帝废除掉国内最后的常备公民兵团,由此这种延续数百年的阅兵传统也一同废除。 听了普布里的讲解后,安文波先是环顾了四周松散的队列,然后又低头凝视着足下踩着的沟壑槽眼,心里不禁有些感慨。 这些规矩礼仪都伴随着地上那孔槽里的武器一起遗失在了历史长河中去了。卡拉德共和国时期的巨型方盾也好,军团投矛也好,铜制短剑也好,全都消失不见了。 或许这就是时代的变化吧,在时间长河的洗涤下,没有事物会一成不变的永久保存,不管是器具还是法规。 只不过卡拉德的先灵们如果有幸开眼人间,看到他们的后代子民在为了各自利益相互残杀,践踏律法,不知他们会作何感想。 就在安文波低头沉思的时候,费卡翁的执政官大人已经登上了高台,开始了正式的点阅。 大家都纷纷收起了嘈杂的议论,自觉站好各自所处的位置,竖起耳朵仔细聆听西喀尼斯大人的讲话。 前面提振士气阐述局势的部分安文波自觉略过,他更在意的是后半段的内容: “……啊,只要你们当中有一人可以杀敌过三,我就奖励他五枚第纳尔!只要你们能斩杀一个敌人的军官下士我就奖励他十五第纳尔!能打败一位敌人的贵族军士,我就答应让他得到我们维扎耳托斯家族铁匠亲自锻造的一套铠甲!如果有人能生擒敌人的指挥官!我就答应让他成为我家族里的村落领主!诸位将士们,大家都听到了吗?这可是我西喀尼斯亲口所说的话,绝不食言……” “哦哦,听见了没有看来我们能有成为小小贵族的机会啊。”安文波笑着用胳膊捅了捅身边普布里的肋处。 而普布里却没有安文波这般兴奋的期待感,他只是扫了眼身边各式各样的人群,忍不住喃喃自语道:为什么我当初好不容易逃出了前线,现在兜兜转转又回来了呢?还有仅凭这群人能挡得住北帝国千军万马吗?恐怕到时来,真正被标价悬赏的是他们自己脖子上的头颅吧。 从几天后的斥候侦查信息来看,对于西喀尼斯来说,他的运气还是蛮不错的,北帝国军团在攻下卡诺普西斯堡之后兵分为二,一路去包围南帝国都吕卡隆,一路则回到北帝境内去回防法戎等人的进攻。至于剩余零零散散的人员,他们自然不会轻易撤走,他们还留恋着这片土地上的财富,比起建立功绩拿下城池之类的事情,他们更喜欢劫掠商队,放火烧村,勒索城市。 他们是人渣,是土匪,他们也是士兵,也是敌军的一部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的所作所为也代表着该国的战略政策里的一部分。 而安文波他们这些杂七杂八人员组成的军事团体,首要面对的敌人就是他们。 在维扎耳托斯家族领袖召集动员区域内所有战力兵员的第五天,北帝国的掠夺者们终于开始出没在费卡翁的郊外,那浅紫色的卡拉德旗帜也开始逐渐在侦查骑兵的眼中增多扩大。 “是敌人!” 斥候侦查完毕后骑马速归,向城内的领主报告了大致敌情。 根据三波斥候所带回的情报,费卡翁城内的军官们一同认定这是一支由佣兵与北帝小型领主组成的中型混队。 初步估计有三百五十人之多,根据斥候提供的情报,他们是以轻步兵为主,射手为辅的常见卡拉德兵种组合。 “听说他们队伍末尾运输车上还有成堆的遮面盔与大型战斧。” “那很有可能是斯特吉亚人的佣兵装备,如此看来,这支敌军队伍应该是以步兵为主力的,在不考虑到他们有骑兵增援的情况下,我认为我们需采用常见的步射二分阵去应敌。考虑到敌人的精锐王牌可能是北地蛮子的斧头兵,我建议要保留部分射手的输出能力,留着对付那些蛮兵。” “可我们只有二百三十人的临时编队,除去一些应急的新人民兵,能有多少箭手可供编制?” “那我们还能组织一队骑兵吗?” 面对部下的提问,西喀尼斯托着腮帮没有回答,而是给了身边同族亲信的塔洛斯一个眼神。 塔洛斯领会到了族长眼神里的指示,然后从座位上站起来,用长鞭在沙盘上画了一道短线。 “诸位将士同胞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