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看见你送小楼花,我就想起,你给小楼摘芦苇的那次。年年,你们两个人,还记不记得,小楼第一次来我们家的情形?你跟今天一样,去路边给小楼摘了两支芦苇。小楼可宝贝了,非要找一支瓶子插着,弄得家里,都是芦苇絮。”
乔安年在给贺南楼挑着鱼上的葱花,差不多已经挑完了,他把鲜嫩的鱼肉给放小孩儿碗里,笑着对老人道:“记得。怎么不记得?我都给扔地上了,小楼还去捡回来,还沾了一手的泥。没办法,我只好带着他去洗了手,又找了个没有用的空瓶,把那两根芦苇给插起来。”
乔安年跟张母聊天的时候,张父就竖着耳朵听着。年年跟小楼两个人小时候的事,老伴说不腻,他也总是听不腻。
张母微笑着感慨道:“时间过得可真快啊。一眨眼功夫,你跟小楼两个人,也都这么大了。”
张父喝了口酒,点点头,搭了一句:“是啊。我也记得,小楼第一次上咱们家,才那么小小的个头。现在比年年还高了。”
乔安年面无表情:“外公,只要不提我跟小楼的身高差,你就还是我的好外公。”
张父乐得哈哈大笑。
张母也止不住的微笑。
张宗平夫妻两人,一直打听着,乔安年之前的工资每个月多少,年底年终奖又发了多少,张倩柔知道兄嫂没什么别的意思,无非就是那点攀比心。
子骁小时候成绩不如年年,后来勉强上了一所大学以后,毕业工作也不是很理想。
后来在嫂子娘家的运作下,进了一家规模比较大的公司,干的销售,听说干得还可以。
以前哥嫂就是这样,只要是一家人聚一起,饭桌上,就总是问年年成绩。
后来,年年成绩追上去了,也就再没听哥嫂问过了。
也怪她,之前嫂嫂问他,年年最近在干什么时,她说刚辞了工作,还在找合适的。
这不,把这对夫妻两人的好胜心又给勾起来了。
年张倩柔不是跟人攀比的性格,她一律推说孩子的事,她不太清楚。
张倩柔这边疲于应付自己的哥嫂,听见爸妈还有两个孩子的笑声,下意识地抬起头,眼底透着羡慕。
她也想跟年年,小楼两个人坐一块,年年在哪儿,就把笑声给带哪儿。
郭远新给张倩柔拿了几颗桂圆,剥好,放她碟子上,“安年跟你爸妈的感情很好。”
张倩柔点头:“是啊。年年小学那会儿就跟我爸妈开始亲近起来了。”
郭远新笑着道:“小学跟你爸妈亲近起来?难道安年小学以前跟外公、外婆并不亲近吗?”
张倩柔摇了摇头,“嗯,不大亲近。年年在小学六年级之年,有点叛。他会喜欢他爷爷奶奶多一点,因为他的爷爷奶奶会给他玩游戏,打电话。我爸妈那会儿,没有电视可以看,他就不喜欢。他也不喜欢我。因为我会管着他,不像他的爷爷奶奶那样惯着他。”
郭远新一脸意外,他看着把两位老人给逗得笑呵呵的乔安年,实在很难想象,安年竟然还有那么叛逆的时候。
张子骁挨着郭远新坐的,他听见了张倩柔跟郭远新的对话,喝了酒的他,音量比正常说话的声音要大了好几倍,大声嚷嚷道:“安年那是变了个人吗?安年那简直就像是被魂穿了一样吧?从小学六年级以后,性格就变得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他肯定是被人魂穿了!被一个学霸给魂穿了!”
要不然,怎么巧乔安年以前每次来爷爷奶奶家,都爱答不理的,六年级的那个春节,他来爷爷奶奶家,乔安年跟爷爷奶奶就忽然一下变得那么亲昵呢?
再有,成绩也变好了。后头更是跟开挂一样,一路考了好的中学,高中,还有大学,处处都压他一头。
人还变得鸡贼了。
以前他管乔安年要钱,也要准能要到个好几百。
后面别说是几百,一块乔安年都没再给过他!
一个人有可能会变得那么彻底么?
除了魂穿,没别的解释了!
“什么有的,没的。我看你是喝多了。还有,说话小点声,儿子好不容易才睡着。”
张子骁的妻子黄晓汶,因为之前乔安年替她哄过孩子,对乔安年还是非常有好感的。
奔三的男人了,还天天看,把什么魂穿不魂穿地给挂嘴边,也不嫌丢人。
贺南楼敏锐地察觉到,在张子骁说出“魂穿”那两个字时,他身边的人眼底闪过一抹愧疚。
贺南楼抬了抬眉眼,冷冷地睇着张子骁的方向,眸色微沉,
魂穿?
是什么意思?
…
今天的太阳很好。
乡下,没什么娱乐活动,坐在院子里晒太阳,就成了最日常的活动。
张倩柔搬了两张椅子到院子里,乔安年喊小孩儿一块,也进屋去拿椅子。
“这人老了啊,就喜欢回忆过去。倩柔啊,你在桌上讲年年小时候的事儿。我最近也是,常常想起子骁小时候那会儿。我还记得,年年以前成绩,怎么也考不过子骁。哎,你好福气啊。年年是改过自新啦,一下子就从那么叛逆的样子,变得这么懂事又优秀。”
张宗平妻子这话,说得又酸又带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