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开着四、五朵,还有好个是花苞,花跟花苞都很完整。
乔安年把手里的梅花递过去:“送给你呀,贺小醋。”
贺南楼看了他手里的一眼,把梅花接过去。
乔安年笑着道:“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如果不是你,这些年,我可能根本撑不下去。”
一个人,在这个全然陌生的世界。
他觉得自己比浮萍还不如,好歹浮萍的身体是它自己的,可他只有这一抹灵魂。
刚穿书的那一段时间,他好几次睡懵了,在床上醒过来,都需要去想想,他到底是谁。
穿书前跟穿书后的世界,到底哪一个世界才是真的。
在这里的时间越长,时间感也就变得越来越模糊。
穿书前的那个自己,跟穿书后的自己,在一点一点地做着切割,有些记忆,也在一点一点地模糊,好像他原本就属于这里,是这个世界的一部分。
但是,有时候他又无比清楚地知道,他并不属于这个世界。
那个时候,清醒,就成了无比痛苦的一件事。他会忍不住自我怀疑,究竟哪个世界,才是真的。
只有当他看见小楼时,那些对时间跟空间感的模糊会一下子被击碎。
小楼于他,就像是在海上行船的浮标,让他不会在两个世界当中,迷失了自己。
小楼对于他而言,从来都是最特别的。
…
“走吧,我们进去——”
乔安年迈进院子,他的手腕被扣住,他惊讶地抬起头。
贺南楼的背抵着院子的砖墙,他一只手自然地垂在身侧,手里拿着乔安年送他的那株梅花,另一只手手摁在乔安年的后脖颈上,低头吻了上去。
前面是稻田,又有芭蕉树挡着,应该不会有人看见。
乔安年还是有点紧张,他闭着眼,指尖攥着贺南楼的大衣的衣领,回应贺南楼的亲吻。
舅舅张宗平的声音从走廊上传来:“是谁啊?怎么水龙头也没关啊?”
“会不会是隔壁李大伯家的孙子,又淘气了?我看他好几次都是,打开我们家的水龙头洗手,然后又跑掉了。”
“还真有可能是旦旦那臭小子。我这边走不开,你去把水关了。”
“好,我这就去关。”
乔安年分神地听着张宗平夫妻两个人的对话,心里默默跟跟李爷爷家的孙子旦旦说声抱歉。
…
乔安年替贺南楼跟他自己都分别整理下弄褶皱的衣服,牵着小孩儿的手回到屋子里。
张父一见到他们两个人,就问道:“年年,你跟小楼,你们两个人怎么去洗手,去了这么长时间啊?”
不是不耐烦,是桌上没有他的两个宝贝外孙,就没劲。
子骁尽不学好,学他爸,成天吹牛皮。
什么去年过年的时候参加同学会了,同学当中有人在MT上班,说那MT是什么跨过大公司,还说他同学说了,会介绍他也去MT上班,年薪大几十万几步。又说他那个同学多有钱,住什么别墅,开的什么名车,同学会都是那个同学请的客。
人家同学有钱,又不是他有钱。
只有没本事的人,才会做拿别人抬高自己身价的事情。
至于人家说什么,也介绍他去MT上班的,请男人酒桌上随口说的话,那能信吗?
他可是听年年提过,人家跨国招人都可严苛了,要好几轮面试呢,哪是打声招呼就能成的。
张子骁还在跟家里人吹,他那个同学家怎么怎么豪华呢,话头被他爷爷打断,有些不爽。
他抬起头,一看贺南楼手里拿着一朵梅花,开玩笑道:“小楼,你手上怎么还拿着一朵梅花啊?哈哈哈,果然是小孩子,还喜欢花。”
小楼从小就不喜欢被人说他是个小孩子。
这个张子骁,可真会在雷区蹦迪。
乔安年拉着小孩儿的手,在他爷爷边上坐下,没好气地道:“是我喜欢。地上刚好有摘了,又没人要的花,我就捡了一支送给小楼,怎么,有什么问题吗?是大人不可以喜欢花?还是男人不可以喜欢花?”
“我这……不就是一句玩笑话么?你这么较真做什么?还是不是男人了?开不起玩笑是吧?”张子骁面上有点挂不住,语气就有□□味。
“我肯定是男人啊,至于你是不是嘛~~~”
乔安年故意不把话说完,把张子骁给气得够呛。
“你们两兄弟在说什么呢?菜都凉了,先吃菜,先吃菜。”
张倩柔打圆场。
这一桌都是长辈,又是大过年的,他也不能真发火,只好吃下这个闷亏,一个人闷闷地干了一杯红酒。
…
张父、张母这几年的身体,到底不如以前健朗。
胃口没有以前那么好,好多东西不能吃,也有好些东西吃不下。
年轻人聊的那些话题,他们也插不进去。
张父喝着酒,张母没吃几下,就放下了筷子。
乔安年注意到了,就一边吃着东西,一边跟两位长辈聊天。
张母胃口虽然没以前好,记性却还是一如既往地好,很多早年的事情,她都还记得一清二楚。
“小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