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
康熙被他这么看着,只觉得浑身都不自在了起来:“哪那么多废话!金疮药就行!”
金疮药?这是还见血了!?
梁九功只觉得自己都快晕过去了,看沈娆的眼神那真是三分惊讶三分畏惧三分敬佩之余,居然还有一分羡慕是怎么回事?
沈娆挑挑眉,其实她自己也有点佩服自己:“梁公公,拿了药再叫几个嘴严的把屋子收拾了就传膳吧,早膳吩咐他们做丰富些,饿了。”
“是。”
康熙刚要张嘴说她事儿多,就见梁九功对着沈娆深深揖了一躬,十分虔诚的应了下来。
康熙:“滚出去!”
***
康熙伤在肩背上,自己够不着,又不愿意叫别人帮忙,只得黑着脸把药扔进了沈娆怀里。
“臣妾手上指甲长,怕伤着皇上,不如叫梁公公来吧。”沈娆还有些赌气,捡起药放到一边的小香几上冷淡道。
“怕伤着皇上?”康熙一脸不可置信地重复道。
这话一出,别说沈娆了,就连墙角猫着的梁九功都一缩脖子,险些乐喷出来。
沈娆用手捂着脸,止不住地笑,她一边笑着一边睇了康熙一眼,才道:“转过身去。”
康熙自己都被快气乐了,只是叹了口气,又将好不容易穿上的寝衣脱了下来。
肩膀上的伤已经血肉模糊,大约是咬得当真太狠了,伤口周围的皮肉肿得老高,还微微向外翻着,这会已经泛白了,衬着里面深红的血肉格外渗人。
沈娆这个始作俑者见了都忍不住心惊,她别别扭扭地问了句:“要不还是宣个太医吧?”
“行,宣完了,那朕再给你请个仵作。”康熙趴在那儿凉凉道。
开玩笑,把他伤成这样,叫别人知道了,她焉有命在。
沈娆不搭理他,转而对梁九功道:“那个,伤得有点重……这药能管用吗?”
梁九功心说,这是有点吗?娘娘您可真是太谦虚了。
但面上还是十分恭敬地道:“娘娘放心,事关皇上龙体,奴才半分不敢马虎,此药可使白骨生肌,治万岁这伤定是没问题的。”
沈娆点点头:“那拿把剪子来。”
梁九功一听直接给跪了,康熙也一下从床上翻了起来,怎么着?这玩意能肉白骨,就打算再捅他个深可见骨!?
沈娆一看他俩这样,就知道是误会了,于是翘着十指,将白生生的爪子放到康熙面前,一字一顿地强调道:“我是要剪指甲。”
康熙冷哼一声:“那算你还有点良心。”
那双手色若凝窗雪,指如削葱根,关节处还淡淡地泛着粉,指甲光洁饱满,虽然养得长却也不尖利得骇人,反而修得圆圆润润的,显得分外可爱。
康熙见过她拿浸满花汁子的布条染甲的场景,坐在窗下的小矮榻上,兴致勃勃地和身边的宫人一起比对颜色,还要挨瓶挨罐地嗅香味,终于挑好了,又仔仔细细往指甲上敷,小心翼翼的,生怕弄出去一点,坏了形状。如今说剪就剪了,还真是瞧不出平日那样爱惜来。
“用不着你,等着你收拾完,朕的伤都要长好了。”康熙讽刺道。
沈娆白了他一眼,这男人属狗的,说翻脸就翻脸,刚明明是他叫自己抹的!
没好气地把药罐子往梁九功手里一放,转身出去了。
梁九功看到这会大约是看明白自家爷这一身伤是怎么来的了,这宸妃娘娘别说擦破点油皮,就是剪个手指甲他都舍不得,这架可不得打成这样吗?这一后背呀,他都不忍心看。
“主子,奴才再找点活血化瘀的药来?”梁九功给他肩膀最重那处上了药,把后背上挠出来的血道子也用疮药抹了,又瞧见腰间的青紫,小声提议道。
康熙犹豫了一瞬:“别折腾了。”
得,这是生怕别人知道了,难为宸贵妃,自己就别再劝了。
主仆俩上好了药出去,就瞧见沈娆已经坐在圆桌前等了。
康熙冷着脸到坐下,他才已入座,沈娆就吩咐一旁的小太监上膳,因着提前跟梁九功打过招呼,是以早膳格外的丰盛。
康熙身上多少有些不爽利,没什么胃口,端了碗粳米粥有一搭无一搭地吃着,反观沈娆已经开始拿刚出炉的火烧夹熏肉小肚儿吃了。
其实她平日里更爱精致些的吃食,尤其喜甜,这样粗糙的吃食一般是碰都不碰的,可见今儿是真饿了。
梁九功平素跟着康熙,自然不是第一回见沈娆用膳了,只在心里默默感叹,宸贵妃这是打皇上打饿了,只瞧万岁爷那一身,就知道娘娘肯定是没少卖力气,可不得补补吗?
边上放这么一位,康熙再看自己手里白粥也觉得没什么滋味,可拿眼在桌上这么一逡,也没找着想吃的。
这时正好沈娆停下,喝了口甜汤,见他犹豫便提议道:“要不尝尝这鱼片粥?”
康熙一听也觉得,这东西暖乎乎的又有滋味,吃起来应该不错,于是点了点头。
梁九功赶紧上前给他盛了一碗,起初还不明白,宸贵妃怎么好端端的,提议让皇上吃这个,拿勺子这么一舀,瞧见里面黄澄澄的姜丝才反应过来,这粥是驱寒的。
可这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