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意,因为,若是依着我的话,杀人偿命,只有直接赐死了她们,才算公平。”
沈娆想的很简单,没道理她这受害者都快被赐死了,加害者还只是打几板子、降个位份的。他有更值得顾念的人或事,她明白,那就没必要再口口声声为她出气了。
“杀人偿命”这几个字她咬的很重,这么说就是把康熙要杀她放在明面上。
康熙被她这一顶,明显愣了下,却没生气,反而笑了起来:“呵,果然聪明女人不好惹呀。”
他捏了捏沈娆的鼻子,笑道:“再让朕想想,你再陪朕说说话,说不定朕一高兴,就也不用死了。”
沈娆看着他一脸理所当然的神情,自然明白他所谓的不用死了,不是指佟佳氏和荣妃,而是她自己。
这人怎么能这么混蛋呢?
沈娆此时身子本就虚,被他这么一气,竟是忍不住扶着胸口急喘了几口气,一时双颊犯粉,一双美目中更是盈着春水。
康熙递了杯茶到她手里:“喝口水压一压,聪明女人不讨喜,漂亮女人却当真可爱,朕的宸妃生气来,倒比西施还惹人怜爱呢。”
沈娆只觉得自己在这么下去,不用赐死,直接就能叫他活活气死,白了他一眼,将杯子原封不动地塞了回去:“人在病中不宜饮茶,更何况皇上这茶,凉的都快结冰碴子了。”
康熙默默接过,还真似模似样地换温开水去,递给她之前,还知道自己先试一下温度。
沈娆喝了水一叹:“皇上想聊什么?”
康熙坐到她身边,饶有兴味地开口道:“知道先帝还活着的时候,你在想什么?”
沈娆一哂:“想我快死了。”
康熙点点头:“说得有理。”
沈娆没忍住翻了个白眼,比气人她确实不是狗男人的对手。
只得认怂认真答道:“确实挺震惊的,没想到他以帝王之尊,竟能青灯古佛,过这么多年……”
民间一直有顺治未亡出家的传闻,只是没人敢信罢了,在此之前,沈娆也不相信一个皇帝会为了女人,放弃皇位,不再问凡间是非。
她这会真有心跟康熙好好掰扯一下,同样是姓爱新觉罗,同样是皇帝,人家为了自己董鄂妃能出家,我这活得好好的,你居然想杀我?
康熙却露出一个嘲讽的表情:“没什么能不能的,他现在就是后悔,也晚了。”
沈娆震惊地抬起头,后悔是什么意思?后悔出家?还是后悔传位给康熙?先帝还想回来做皇帝不成?
她终于明白康熙对顺治似有若无的敌意是怎么来的了,起初,她只以为他是怨他的偏心和幼时的薄待,原来更是恨他还要争这皇位?
“朕幼时读宋史,当时不懂钦宗为何不派兵伐金,救回徽宗,反而残害忠良、媚金求和,眼看着自己的生身父亲受尽屈辱而不相救,可为男儿?直到七年前,皇祖母告诉朕,先帝仍在世,要朕将他接回宫奉养时,朕才明白……”
他往床架上一靠,轻嘲道:“原来朕同那赵桓竟是一样的。”
说话时,他面上始终带着笑,眼里却有些湿润,沈娆看着,一方面觉得十分解气,另一方面却不由自主地在心中反驳。
任何一个对我国古代史稍有了解的人,都不会把康熙帝和宋钦就宗相提并论,康熙即使不是十全十美的皇帝,但就算徽钦二帝和顺治加在一块,也不及他万分之一的功绩。
不管怎么骂他渣,也不能否认,这人绝对算得上一代明君。
“臣妾没读过宋史,但人议论过徽钦二帝,只不过都是些街头巷尾的小老百姓,不懂得什么伦常大义。他们不在乎二圣临朝,也不关心在金人帐子里受辱的是徽宗还是钦宗,他们念叨的不过是金人占了家里仅有半亩良田,春耕赶不上,就得断粮,没了粮食,孩子养不住……”沈娆声音低缓,絮絮讲着民间的故事。
康熙看着她的眼神越发柔和,他明白这话是她编出来宽慰自己的,不说她一个满洲大小姐如何会接触到市井之人,只说如今在大清治下,哪个不要命了,敢说金人抢地之事。
但她的意思,他是明白的,世人不在乎王座上的皇帝,是个不愿接回生父的狠心之人,只会在意,这位皇帝能不能叫他们有田种、有营生干,能过上安稳日子。
“朕是个好皇帝吗?”康熙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沈娆毫不避讳地回视,点点头坚定道:“您是明君圣主,千古一帝,这话不是臣妾说的,是将来史书上写的。”
康熙长长舒了一口气,轻松道:“那就借你吉言了,生前身后名,为君数十载,求得不就是这些吗。”
大约是顺治还在世的事,过于隐秘,压在他心里数年,竟没一个人能与之倾诉。这会只觉得说出来只觉得心里十分轻快。
他站起身来,抻了个懒腰,又奖励似的拍了拍沈娆的头顶,动作轻佻地像是在奖励刚学会作揖的小狗,惹得沈娆皱眉看他,他却笑道:“说得不错,该赏。”
沈娆惊讶地看着他,这是打算放过自己?
“梁九功。”康熙对着门外喊道,梁九功立马屁颠屁颠地跑了进来。
“传旨,宸妃董鄂氏,柔明专静,端懿惠和,力苹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