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医院属于叶氏旗下的。
那么曾经在这里工作,作为护士的王舒宜的那些信息缺失是否与叶原志有关?是他授意让人抹掉痕迹的?
似乎只要这样才说得通。
但到底之间有什么纠葛?
宋轻烟心中存疑,稍微凑近了一些,一字一句说得十分清楚,“您好,我是叶介岐的朋友,我想问您一件事,王舒宜您认识吗?”
叶原志躺在病床上大口喘息着,眼眶凹陷的双眼里是满是浑浊溢满的痛苦,又像是有些痴呆迟缓,看着她,好一会儿,才道:“你是她的谁?”
几个字说得是艰难又缓慢,有一种多说几个字都要闭过气的感觉。
宋轻烟盯着他的脸庞,略有些紧张,和这样枯槁的病人交流真的很艰难,难怪叶介岐让她抓紧时间的。
于是立刻道:“王舒宜她自杀了,她留下的遗书上说我是她的女儿,您觉得可信吗?”
叶原志似乎呆滞的眸光有几分变化,但起伏不大,“自杀?”
他似乎是有些想笑,但根本笑不出来,连带着有几分喘,表情实在是枯败狰狞,看起来惊悚灰败。
宋轻烟生怕他这么喘着没气了,房间里暖气很足,她脱掉了头上的毛线帽,扇了扇风,连忙抓紧时间问,“你们果然是认识的,但为什么她死了,你好像很高兴?是你们之间以前有过过节?还是说有一些其他的原因?”
她紧接着问出一个最想问的话,“您认识黎喜这个人吗?”
原本还在想要笑的人,忽然看着她顷刻间神色变了,抖动着肌肉恐怖莫名,叶原志竟朝她伸过手去,十分急促,“你……”
但他似乎一点力气也没有,在病床上想挣扎着起来,根本起不来,干枯地插着管子的手虚空地一抓。
颤抖着,气急败坏又神情激动地叫嚷着,但喉咙里发不出一个完整的字,只有用力喘息的气音,随着喘息的声音变得急促,凹陷的双眼瞪大,旁边医疗监测的仪表数据变化着响了起来。
宋轻烟见此吓一跳,糟了,这是激动到要挂的节奏!
她连忙按了呼叫铃。
护士和医生很快赶来,他们神色严峻地进行抢救。
还真是濒临死亡的枯败身体,就这样维持着生病在这病房里度日。
如果叶原志就这么死了,算是她刺激的吗?
宋轻烟退出病房,叶原志肯定是认识黎喜的,否则不会这么大的反应!他似乎也对王舒宜不满,听到她自杀只有冷笑。
他到底知道些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的反应?
叶介岐走过来给她递过去一杯热茶饮,“吓到了吗?”
宋轻烟接过茶饮杯子,看他似乎并没有太多情绪起伏,好像病房里在抢救的不是他爸,便问道:“你习以为常?”
毕竟一个那样形容枯槁被病魔缠身的人,住了那么久的医院,估计早就消磨了亲情。
并且,传言他母亲的自杀事件,多少应该也是恨着他的父亲的吧?
叶介岐看向她,淡笑一声,几分洒然,“人都会死的,只不过现在医疗水平在,能多活一天,就尽力让他多活一天。”
他伸手推了推眼镜,垂眸之下的眼底是浓烈地灰暗。
等再抬眸的时候已然平静无波,“我倒是有些好奇,你问了些什么,让他连气都喘不上了?”
宋轻烟握紧了杯子,显出后怕和愧疚,“对不起,可以等你爸爸抢救过来之后,再说吗?”
叶介岐透过镜片的视线在她脸上停留一瞬,伸手过去安抚似的摸了摸她的头,“当然,不说也没关系。”
但他的手却停留在了半空之中,那摸头的举动被避开了。
不着痕迹很快地避开了。
叶介岐怔愣一瞬,嘴角扬了扬,自嘲地笑了笑,“倒是我自作多情了,竟连朋友也算不上?”
宋轻烟闻声:“不是,我头油。”
叶介岐盯着她的脸庞,释然一般地笑,“我会当真的,如果你当我是朋友,那么你想问我爸的事情,有回答吗?我想说的是,你不妨问问我,或许我知道的也很多。”
宋轻烟看向他,沉吟着道:“可以再等一等。”
她说的等一等,是等医生在里面抢救的结果。
叶介岐有几分意外,隐没在眼神里,轻嗯一声没再说话,他进去了病房。
等病房再有人出来的时候,是医生擦着汗出来,一脸地有惊无险。
宋轻烟是想顺便问问叶原志病情的其他情况,但是医生并不透露,并且很严肃地叮嘱道:“不要再刺激病人了,病人随时站在生死边缘,真的很危险。”
宋轻烟只好在一旁点头,听着。
医生走远,宋轻烟想了想进了病房,紧张的气氛平缓下来,病床上躺着的叶原志平静地睡着,刚刚挣扎狰狞的一面仿似梦境。
护士这次守在了病床边,宋轻烟也问不了什么。
走出病房的时候,叶介岐将她遗落在里面的毛线帽拿出来递过去,“给你一次机会,要不要问我。”
宋轻烟迟疑地拿过毛线帽戴上,想了想,“刚刚你爸爸是不是看到我的绿头发吓到的?老年人接受不了这么新奇的发型?